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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章新生的《大道》 (第1/3页)
晨光第三次爬上画室窗台时,陈迹终于站起身。脚下的地板缝里嵌着前几日的颜料渍,深蓝与赭石凝成半透明的硬块,像皮肤下未愈合的痂。他弯腰时,后颈的脊椎骨凸起,在晨光里划出一道瘦削的弧线——这几日他几乎没合眼,只在周苓睡着时蜷在画布旁打盹,醒来便对着空白画布发呆,手边摊开的《道德经》翻到“大巧若拙”那页,书页边缘被颜料浸得发脆。
他走到墙角,指尖抚过那幅被刮得斑驳的旧画布。昨夜用刮刀刮到深夜,亚麻布的纹理被刮出细小的毛边,残留的颜料碎屑像剥落的痂皮,倒比初见时更显空旷。周苓站在门口看他,手里拎着两桶新拆封的群青颜料,金属罐身映着晨光,晃出细碎的金芒,罐口的封条还没撕,带着文具店特有的纸浆味。
“重画。”陈迹转身时,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却没了往日的混沌,只剩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指腹蹭到一点干涸的钛白,“这次,以你为模特。”
周苓愣了愣,随即放下颜料桶走上前。她指尖划过旧画布上的刮痕,触感粗糙得像陈迹昨夜泛红的指尖——那是他刮掉旧作时,被刮刀磨破的皮肤。“怎么画?”她问,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软糯,肩头的抓痕已淡成浅粉色,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像被揉开的胭脂。
陈迹没说话,只是弯腰将散落的画架推到墙边,金属画架腿在地板上划出“吱呀”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麻雀。他从储藏间抱来几匹未裁切的白布,是他前几日特意去布料市场挑的,亚麻混棉的质地,带着淡淡的草木香。他一层一层铺在地板中央,布料摩擦的声响在安静的画室里格外清晰,像初春冰层融化的细响。
白布铺到最后一层时,晨光恰好漫过布面,将那片区域照得像块圣洁的祭坛。陈迹回头看周苓,目光温柔却不容置疑:“脱了吧。”他的指尖碰了碰布面,布料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不用怕,就当……和这布、这光,一起待着。”
周苓的指尖顿在衬衫纽扣上。她想起第一次在画室见陈迹时,他对着静物画布发呆的样子,那时他眼里只有颜料与线条,连呼吸都带着松节油的冷意;如今这目光里盛着她的影子,像把晨光揉碎了装在里面。她慢慢解开第一颗纽扣,白衬衫的领口顺着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抓痕。布料落到地板时扬起细小的尘埃,在晨光里形成一道透明的光柱,她裸身站在光里,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腰窝的软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躺上去。”陈迹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过来,带着颜料的涩味。他将她轻轻引到白布中央,布料贴在皮肤上时格外柔软,像云朵裹住身体。周苓顺从地躺下,手臂自然摊开,发丝散在白布上,像墨色的溪流漫过雪地。陈迹绕着她走了两圈,脚步很轻,怕踩脏了白布,突然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不要摆姿势,只要感受——感受光,感受风,感受……我。”
他转身走向颜料架,将新买的颜料桶一个个搬过来,围着白布呈半弧形摆放。钴蓝、钛白、鎏金、深红,还有几罐未开封的群青,金属桶身被他刻意倾斜,颜料顺着桶壁缓缓渗出,在白布边缘积成小小的色块,像刚融化的宝石。做好这一切,他脱掉沾满颜料的蓝衬衫,赤着上身站在画布前——那是块比之前更大的亚麻布,竖在白布后方三米处,绷在木质画框上,像面等待被唤醒的墙,画布边缘还留着裁切后的毛边。
陈迹先拿起一把宽头画笔,笔毛是野猪鬃做的,坚硬且有韧性。他蘸满钴蓝颜料,颜料顺着笔毛往下滴,落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蓝点。手臂扬起的瞬间,颜料如瀑布般泼洒而出,带着冰凉的凉意掠过周苓的鼻尖,最终重重砸在画布上,溅起的色点落在她的锁骨处,像一颗冰凉的星。周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冰凉的触感顺着锁骨往下滑,在胸前凝成细小的水珠,她的呼吸微微一顿,喉结轻轻滚动。
“放松。”陈迹的声音混着颜料滴落的声响,他走到另一桶钛白颜料前,这次没有用画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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