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 35章父亲的信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最新网址:m.rulianshi.net
    第 35章父亲的信 (第1/3页)

    周苓的指尖触到铁盒时,指腹先掠过一层薄锈。那锈色像老时光里的霉斑,粘在铁皮接缝处,是陈迹搬来这公寓时就带的旧物。她蹲在床头柜前,行李箱敞着口,米色毛衣搭在箱沿,还留着昨夜画室的松节油味——那味道曾让她心安,此刻却像细刺,扎得她鼻头发酸。

    她本想把最后几件衣服塞进去就走。前夜里陈迹的样子还在眼前:他把她抵在画架上,指节攥着她的手腕,力道重得能留下红印,吻里全是破碎的狠劲,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咬碎在喉咙里。她当时只觉得委屈,觉得他被苏曼的资源迷了心,连眼底最后一点画画的光都灭了。直到此刻,铁盒在掌心沉甸甸的,像攥着一段她没看懂的过往。

    铁盒的锁是黄铜的,早没了钥匙,陈迹从前总用指甲抠着缝打开。周苓学着他的样子,指尖陷进铁皮缝隙,钝痛里竟摸出点熟悉的温度。打开的瞬间,一股旧纸的霉味漫出来,混着淡淡的墨水香——里面果然还是那几样东西:一本磨破脊的相册,半支英雄牌钢笔。钢笔的笔帽缺了个角,是陈迹小时候摔的,笔舌里还卡着干硬的蓝黑墨水,像凝固的泪。

    她随手翻了翻相册。第一页就是陈迹六岁的照片,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手里攥着支蜡笔,站在老院子的梧桐树下,身后的男人弯着腰,指尖替他扶着画纸。那是陈父,眉眼和陈迹像一个模子刻的,只是嘴角更软些,笑起来眼角有细纹。周苓的指尖停在照片边缘,指腹蹭过男人的袖口——那袖口磨得发亮,和后来陈迹总穿的那件颜料衬衫,竟有几分相似。

    就在这时,指尖触到了铁皮夹层的凸起。

    她愣了愣,指尖沿着夹层的缝摸过去,竟摸出一张折叠的信纸。纸页边缘像被岁月啃过,缺了一角,折痕处的纤维已经发脆,轻轻一碰就像要掉渣。展开时,纸页发出“哗啦”一声轻响,像老树皮裂开的纹。上面的字迹是竖排的,墨色偏淡,有些笔画因为手颤而变粗,像在纸上抖出的小钩子——是陈父的字,周苓见过一次,去年陈迹生日时,他从旧箱子里翻出父亲写的家书,字迹也是这样苍劲,却藏着软意。

    “吾儿陈迹:当你见此信,爹该已在南下的火车上了。”

    第一句就让周苓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扶着床头柜的边缘,指尖用力到泛白,目光顺着字迹往下走,像跟着陈父的脚步,走进那个她从未知晓的夜晚。

    “苏曼那丫头上周找到我,手里攥着你爷爷当年的赌债条子,说欠了三万块,要我十天内还。我哪有那么多钱?她就笑,说不用我还,只要我走,永远别回这座城。她说要是我不走,就把你爷爷赌钱的事捅去你画室,说你‘根不正’,让你再也没法接展览。”

    信纸在这里有一块深色的晕染,墨色被泡开,像一滴凝固的泪。周苓的指尖覆上去,能摸到纸页微微发皱的纹理——那是陈父写着写着,眼泪砸在纸上的痕迹。

    “爹没用。你小时候总说,要当大画家,让爹跟着享福。可爹连你的前程都护不住。你性子倔,我知道你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跟苏曼闹,可你闹不过她啊……她手里有资源,有路子,能让你画,也能让你再也画不了。爹只能走,爹走了,她就没把柄了,你就能安安心心画画了。”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淡,有些字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别恨爹”“好好画”几个零碎的字。周苓拿着信纸,手控制不住地抖,信纸的边缘刮得她指腹发疼。她终于明白,前阵子陈迹为什么突然签了苏曼的合约,为什么每次她问起,他都只沉默着灌酒;明白他对着空白画布发呆时,眼底的不是麻木,是被捆住的挣扎;明白他昨夜的狠劲里,藏着多少不敢说的委屈——他从来不是为了资源,是为了父亲,为了守住那支能让他说话的画笔。

    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扑在玻璃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周苓再也顾不上收拾行李箱,抓起信纸就往门外冲。楼道里的声控灯被她的脚步惊醒,昏黄的光里,她的影子在墙上晃得厉害,像一片被风追着跑的叶子。

    画室离公寓不远,就在两条街外的老厂房里。她跑过街角的便利店时,看见橱窗里的时钟指向七点,晨光正从东边的云层里漏出来,把路边的落叶染成焦糖色。风灌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m.rulianshi.net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