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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废弃别墅白袍小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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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废弃别墅白袍小将(一) (第3/3页)

衔烛。”

    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房间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三只青瓷酒杯,杯沿还沾着暗红色的酒渍。墙壁上挂着一幅残破的军事地图,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标注着早已消失的地名,图钉深陷在 “南京” 二字的位置,锈迹在纸面晕染成褐色的云纹。

    最引人注目的是窗台上的铜雀灯台,青铜铸就的雀鸟双翼舒展,嘴里衔着的蜡烛竟在无风自动。烛火呈诡异的青绿色,将林砚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的脖颈处却多出一道歪斜的刀口,随着烛火摇曳而微微颤动。

    “民国二十六年冬,我在此与赵、李二位将军痛饮。” 林砚轻声念着八仙桌抽屉里找到的信笺,“静园藏有大帅的秘密,若我未能活着出去,望后人持此信寻得白袍将军……” 字迹在此处戛然而止,纸页边缘有明显的灼烧痕迹,仿佛写信人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铜雀灯台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青烛爆出一朵灯花。林砚转身时,赫然发现墙上的军事地图正在渗血,朱砂标注的路线变成了蜿蜒的血河,顺着墙壁流淌到脚下。她抬脚后退,却踩在一滩黏腻的液体上,手电筒照去,只见地板上不知何时积起了浅浅的血泊,无数细小的血珠正在水面上旋转,聚成一个个微型的漩涡。

    “你在找这个吗?”

    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砚猛地抬头,看见房梁上倒挂着一个人影。那人穿着与邪将相似的残破铠甲,头盔下的脸却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左眼的位置嵌着一枚生锈的弹壳,正往下滴落暗红色的液体。

    “赵将军?” 林砚想起信笺里的名字,喉咙发紧。

    铠甲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伸出手。他的指尖缠着泛黄的纱布,末端露出的指甲早已乌黑变形。林砚注意到他手腕上的军牌,上面刻着的编号与爷爷笔记里夹着的半块断牌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铜雀灯台的烛火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金属摩擦的声响,林砚摸到口袋里的黄铜哨子,却发现哨口不知何时被凝固的血块堵住了。她摸索着后退,后背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转身时手电筒的光束恰好扫过 —— 那是一口竖着摆放的朱漆棺材,棺盖缝隙里渗出的不是木屑,而是银白色的发丝。

    “救…… 救命……”

    微弱的女声从棺材里传来,像是有指甲在木板内侧轻轻抓挠。林砚的心跳几乎停滞,她想起爷爷笔记里那个被红墨水涂抹的句子:“棺中女,鬓如霜,夜半梳头待君郎。”

    棺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朱漆表面浮现出无数掌印。林砚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倒在地。手电筒滚到墙角,光束正好照到墙上的挂钟 —— 时针指向三点十七分,与照片背面标注的寅时三刻分毫不差。

    “咔哒。”

    挂钟的玻璃罩突然弹开,一只干枯的手掌从里面伸出来,握着半截燃烧的线香。青烟在空气中凝结成扭曲的人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林砚看到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玉戒指,裂痕处露出的不是玉石,而是暗褐色的骨质。

    “这戒指……” 林砚瞳孔骤缩。她在爷爷的骨灰坛里见过一模一样的戒指,当时殡仪馆的人说是随葬品,现在想来却疑点重重。

    铠甲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去路。他头盔上的红缨无风自动,在黑暗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林砚突然注意到他脚下的血泊里漂浮着一张照片,她伸手捞起,发现照片上正是客厅里那幅肖像画中的年轻将领,身边站着的旗袍女子无名指上,赫然戴着那枚玉戒指。

    “他们把她砌进了墙里。” 铠甲人的喉管里发出漏气般的声响,指向墙角的壁炉,“就在烟囱后面…… 我亲眼看见的……”

    林砚的目光投向壁炉。砖石缝隙里果然嵌着几缕银白色的发丝,在气流中微微颤动。她想起刚才棺材里的女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 如果女人被砌在墙里,那棺材里的又是谁?

    这个念头刚闪过,身后就传来棺盖落地的巨响。林砚僵硬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里映出一个身着红旗袍的女人背影,她的长发垂到脚踝,手里握着一把桃木梳子,正对着空气缓缓梳头。

    梳头的动作越来越快,女人的肩膀开始剧烈颤抖。当她转过身时,林砚终于看清那张脸 —— 根本没有五官,只有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孔里都插着一根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我的将军…… 还没回来吗?” 女人的声音像是无数根发丝在摩擦,听得人头皮发麻。

    铠甲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铠甲缝隙里渗出黑色的血液,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林砚这才发现,他背后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刺刀,刀柄上刻着的番号与邪将长刀上的印记完全相同。

    “是他…… 是他干的……” 铠甲人指着窗外,声音嘶哑,“他嫉妒大帅的赏识,趁夜偷袭…… 我们都被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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