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唐四杰: 跨越半生的文人相惜 (第2/3页)
唯一一次齐聚的热闹场面,后来的日子里,他们各自分散,再难有这样的相聚。
诗笺传情:骆宾王与王勃的“隔空知己”
四杰里,骆宾王和王勃的直接交集最少——骆宾王比王勃大了近三十岁,王勃少年成名时,骆宾王已经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两人却凭着诗,成了“隔空知己”。
公元675年,王勃路过南昌,写下《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传遍天下。
当时骆宾王在长安任职,读到这篇序时,正坐在案前批改公文,手里的笔一下子停住了。
“好一个‘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他忍不住念出声,眼里满是激动,“这孩子,年纪轻轻,有这样的胸襟!”
旁边的下属见他这样,笑着说:“大人,这王勃前几年还因杀官奴获罪,您怎么还夸他?”
骆宾王放下诗稿,叹了口气:“有才之人,难免有棱角。他写的不是序,是咱们这些寒士的心里话啊!‘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不是说他自己,是说天下多少有才华的人,都被埋没了!”
那天晚上,骆宾王失眠了。他想起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写下“宝剑思存楚,金椎许报韩”,想着能为国效力,到头来,却只能在小官的位置上打转,空有一身抱负。王勃的《滕王阁序》,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积压多年的郁气。
他提笔给王勃写了封信,还附了一首自己的诗,托人送到王勃手里。信里没说太多客套话,只说“君之《滕王阁序》,乃千古绝唱,某读之,如闻钟鼓,振聋发聩”。
可惜,王勃收到信时,已经是公元676年的春天。他准备渡海去交趾探望父亲,拆开信,读着骆宾王的诗,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骆大人真是懂我。等我从交趾回来,一定要去长安见他,跟他好好聊聊诗。”
他没等到回来的那天。同年秋天,王勃渡海时遭遇风浪,溺水身亡,年仅二十七岁。
消息传到长安时,骆宾王在书房里整理诗稿。当他听到“王勃溺亡”四个字时,手里的笔“啪”地掉在纸上。
他愣了很久,才缓过神来,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个写出《滕王阁序》的少年,那个他还没来得及见的知己,就这么没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落叶,想起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想起那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一首《和李明府》,诗里有句“徒歌易水客,空老渭川渔”——“易水客”说的是荆轲,这里却暗指王勃,说他像荆轲一样有风骨,却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而自己,也只能像渭水的渔翁一样,空老一生。
写完诗,骆宾王把笔扔在桌上,捂着脸,肩膀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还没寄出去的第二封信,想起还没跟王勃聊的诗,想起那个还没实现的约定——“等我回来,咱们好好聊聊诗”。
后来,有人问骆宾王:“您跟王勃并不熟悉,为什么这么难过?”
骆宾王摇摇头,声音沙哑:“知己不在远近,不在相见与否。他懂我,我懂他,这就够了。他走了,就像我心里的一块肉,被剜走了。”
那首《和李明府》,成了骆宾王写给王勃的挽歌。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哀悼,却藏着最深的痛——那是两个知己,隔着时空的相惜,也是一个老人,对一个少年的惋惜。
命运悲歌:四杰的“同病相怜”
王勃死后没几年,卢照邻的病越来越重。
他从蜀中搬到了颍水之畔,住在一间简陋的茅屋里。手脚开始变形,连笔都握不住了,让仆人念诗给他听。每当听到王勃的诗,他就会想起在成都茶馆的相遇,想起玄武山的约定,想起病榻前的慰藉,眼泪就会不自觉地流下来。
“阿勃走了,我也快了。”有天,他靠在床头,对仆人说,“等我走了,把我跟王勃的诗稿放在一起,埋在颍水边。我想跟他做邻居,下辈子,还跟他一起聊诗。”
公元695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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