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云来风起 (第2/3页)
”
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九千万,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每个人心头,也阻断了搬迁的前路。
搬迁新厂区的希望就像一只正欲展翅飞翔的鸟儿,突然被折断了翅膀,只能无奈悄声坠落。搬迁一事,就此搁置。
时间来到1999年初。
这是一个风云变幻的特殊时刻。对林秋水而言,更是人生轨迹的一个急转弯。
当时,林秋水接到烟厂人事处调令,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倾注自己五年多心血和汗水的卷烟包装材料厂,踏上了一条全新的路,来到烟厂监审处,开始了不一样的职业生涯。
去年底,太平烟厂进行了一场大刀阔斧的“科”改“处”机构改革,中层干部编制大幅缩减,从一百二十多人锐减至三十多人。这场改革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了多年的人事格局,也在每个人心里投下了不同的滋味。
在卷烟包装材料厂,除了厂长书记职位不动以外,所有科长、主任一夜之间被免去了中层待遇。这种从高处跌落的感觉,让每个涉及其中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林秋水虽然年轻,但因为坚持原则、敢说真话,在这场改革中也受到了影响。但他没有因此灰心,反而更加惕厉。他知道,越是云生风起,越要稳如泰山。
1999年阳春三月。在这个万物复苏、充满生机的季节,林秋水正式告别卷烟包装材料厂,迈进了烟厂监审处的大门,成为一名监察审计员。
监审处办公室设在厂部路西综合楼的四层,是两个朝阳的房间,有缘的是,这正是林秋水刚来烟厂时的单身宿舍。第一天报到,林秋水推开门,看见三张旧办公桌,五个铁皮文件柜,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同志正戴着老花镜看资料。
“你是新来的林秋水吧?”老同志抬起头,一本正经,“我是监察员老祝,祝玉田。王书记交代过了,说你要来。这张桌子是你的,我刚擦过。”
林秋水连忙道谢。办公室很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台上摆着两盆绿萝和一盆芦荟,长得又高又旺。
纪委书记王玉章很重视林秋水的到来,报到当天下午,亲自找他谈话。
王书记的话里满是期待和鼓励,每个字都充满着温暖的力量:“小林,坐。”王书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容温和却带着审视,开门见山地说:“是我坚持要把你要过来的。听不少人夸你,说你是咱们厂里刚正不阿的‘刘罗锅’啊。”
林秋水有些不安,双手接过王书记递来的茶杯:“王书记您过奖了,我就是按规矩办事,有时候可能太过较真……”
“要的就是较真!”王玉章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监审处是干什么的?就是厂里的‘监察御史’,是给厂子看病把脉、排毒治病的。这里不需要和稀泥,要的就是一双火眼金睛,一颗铁面无私的心。胡厂长以前对你可能有些看法,但明眼人都清楚,问题不在你。年轻人,好好干,你的路,长着呢。”
这番话,像一道阳光,穿透疑虑,穿透雾霾,照进林秋水心里,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也让他深深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他明白,这不是一份轻省差事,是来“挑刺”“挡财”、“得罪人”的。监审处,是厂里的一把利剑,是监督权力、纠查问题的前沿阵地。在这里,没有温情脉脉,只有铁面无私;没有左右逢源,只有是非分明。
回到办公室,老祝正在泡茶,见他回来,笑眯眯地问:“王书记和你谈过了?”
林秋水点点头。
“王书记人很正直,就是要求严格。”老祝喝了一口茶,“咱们这工作不讨好,但是总得有人干。厂子这么大,没个监察不行。”
林秋水坐到椅子上,问道:“祝师傅,您在监审处干多久了?”
“干监察五年喽。”老祝推推老花镜,“我见得多啦。有时候查出问题,人家恨得牙痒痒;有时候放过去,咱又感觉对不起每月这份工资。难啊!”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干男子走了进来。
“哟,来新人了?”男子看到林秋水,眼睛一亮,“我是李黄州,监审处的处长了。你是林秋水吧?早就听说过你,卷烟包装材料厂的‘刘罗锅’嘛!”
林秋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李处长好!可别取笑我了,还请以后多多指导。”
“这哪是取笑!”李黄州一拍双手,“去年包装材料厂那批不合格水松纸的事,要不是你坚持退货,厂里至少得损失十几万。干工作,就得有你这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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