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独来独往的陈望春 (第2/3页)
许多未解之谜。
三天后开始军训,严厉的教官,除了对陈望春标准的步幅表扬了两句后,剩下的全是斥责。
陈望春居然是个顺拐,当他单独走路时,完全是规范的军姿,两肩后张、抬头挺胸、目视前方;迈步时,脚尖下压,两臂自然甩动。但编入队伍后,他就不会走了,不但自己顺拐,带动的周围的同学也顺拐了。
为了纠正这个,教官花费了很大力气,单独操练,一点毛病没有,进队伍里,怎么走都不顺,教官快要气疯了。
接下来的训练科目,陈望春无一达标,军姿站立,他站十几分钟,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满头大汗、胸闷气短,随时有昏迷的危险。
匍匐前进时,他头高高地昂着,像一只啼鸣的公鸡。
射击瞄准,他闭不上一只眼睛。
学军体操,他干脆不理睬,任教官怎么训斥、怎么讲解、手把手示范,他学不会,教官说你不是能力问题,是态度问题,是这里出了问题。
教官生气地敲着自己的额头,他不喜不怒,目视前方,好像教官在说一个距他八百里的另一个人。
教官无计可施,一边生闷气,一边琢磨他,而他却像老僧打坐,两眼微闭,进入忘我状态。
没有人见他笑过,也没有人见他怒过,严格地说,他没有表情,他像一个修炼了几十年的高僧,宠辱不惊、波澜不兴。
有男同学,捉了一条虫子,放在他的衣领上,虫子钻进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体上制造出许多动静;他感觉到了,伸手进去,准确地捉住虫子,把它放进草丛里。
蜘蛛、青蛙、七星瓢虫都试过了,他不惊不乍,如果有一条蛇呢?但蛇不是那么好抓的,也没人敢抓。
训练间隙,大家放松,围坐在草坪上,有人提议让陈望春唱一首歌,他不推辞不扭捏,但唱的是《丢手绢》,他一开口,大家轰然而笑,这也太小儿科了吧?但他不管不顾,抬着头,伸长脖子,卖力地唱着:
丢手绢
丢手绢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他
快点快点捉住他
快点快点捉住他
……
他唱歌的样子,像极了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有人注意到,不苟言笑的他,嘴角似乎抿着一丝微笑。
军训即将结束,实弹射击项目,鉴于陈望春的怪异表现,为安全起见,取消了他的实弹射击资格,直接填及格。
教官惭愧地说,碰上了一粒铜豌豆,嚼不烂咽不下。
军训结束,脱下迷彩服,开始了正常的教学生活,陈望春自然穿上了他的衬衣西装,领带仍打着,却扭扭歪歪地,不像那么回事,这影响了他的走路姿态。
每走几步,他总要停下来,整理他的领带,但领带也和他较劲,他不能把它恢复成油坊门学校女老师的杰作,看着一条领带把一个声明赫赫的状元折腾地没有了脾气,大家忍俊不禁地笑了。
A大学历来崇尚自由,有大海一样宽阔的胸怀,无论什么怪异的人和事,都能坦然处之,时间一长,陈望春的古怪,就变得稀松平常了。
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在训练上蠢笨如牛的家伙,在学习上,可以把别人甩到北京南郊,甚至河北地界上去。
这可是藏龙卧虎的A大学,一个个都自命不凡的上天降下来的文曲星,宛如夜空里的星辰,但陈望春的出现,使他们黯然失色,他就是天空的一颗天狼星,孤独而耀眼。
大学丰富多彩的生活和中学枯燥乏味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多学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很快切入了大学生活模式,但陈望春仍停留在原地。
大学的社团活动非常频繁,每个人按照各自的兴趣和爱好,都归属了自己的小圈子,像鱼游进了大海,只有陈望春,不参加任何活动。
进入大学后,同学们最感兴趣的一项活动就是舞会,每天晚饭后,操场上、餐厅里、图书馆门前,一台录音机、几盒磁带,一个舞会就开张了。
班上的辅导员多次找陈望春,动员他去参加舞会,他眼神平淡、表情冷漠,说:“不去。”
辅导员说:“参加舞会能加深和同学之间的感情,便于沟通和交流,也能找到爱情。”
陈望春不动声色说:“不去。”
辅导员说不会跳不要紧,专门有一对一教,陈望春说不去,你乱箭齐发,他只举起手中的盾牌拦截,让你无功而返。
几个爱好文学的同学,张罗着成立一个文学社,如果能拉到赞助,争取再办一份刊物。
陈望春高考语文几乎满分,那他的写作能力肯定不错,和他们费了一大堆的唾沫,他只说不去。
不去,似乎是他的口头禅,周末大家相约去游玩,他说不去。
晚上大伙相约出去转转,喝点啤酒,吃点烧烤,他说不去。
冬天到了,说去后海滑冰,他说不去。
系里组织篮球赛、拔河赛、越野赛,反正都没他的份,时间一长,大家就忽略他了,他自得其乐地游离于集体之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人能够接近他,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像一只蚕,他把自己裹在一层又一层的茧里面。
他的作息规律,也和大家不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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