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按摩仪基金与迟到的认可 (第2/3页)
里,连带着心里也暖融融的。“刚买的热芋圆,你上次说喜欢吃糯叽叽的。”刘侠说着,指了指杯里浮着的芋圆,“特意让老板多放了两颗,还是你爱吃的紫薯味。”
“不辛苦,看着他们从追着课本跑,到能安安静静做题,倒觉得挺舍不得的。”薛老师接过奶茶,指尖不经意蹭过刘侠的手背,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很快笑开。她低头吸了口芋圆,糯滑的口感在嘴里散开,甜而不腻,眼神里先掠过几分怅然,又很快亮起来:“不过嘛,今天得好好放松!走吧,去吃巷口那家烤鱼,你上次说他们家的青花椒特别香,麻得够劲儿,咱们大吃一顿,就算是庆祝这群小家伙毕业,也庆祝我们这阵子的‘战斗’结束!”
晚风从走廊尽头吹过来,拂起薛老师耳边的碎发,把她的笑声吹得轻轻的。远处的蝉鸣还没歇,“知了知了”的叫声混着楼下的喧闹,渐渐淡了,只有教学楼的影子在地面拖得很长,像一条温柔的河,把这一学期的细碎时光——马小跳的错题本、刘侠的“认可费”、她批改的试卷——都轻轻裹在里面。
同一时间,商场的按摩仪专柜前,马小跳正踮着脚,下巴快抵到玻璃柜面上了。他的球鞋边缘沾着泥土——那是今早帮奶奶去菜市场时,踩进了路边的泥洼里,虽然回家用刷子刷了半天,却还是留下淡淡的印子,像给鞋子盖了个“勤劳章”。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的纽扣扣得整整齐齐,手里攥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他攒的所有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柜台上摆着三款按摩仪,马小跳的手指隔着玻璃,轻轻点在最左边那款上。那款是浅灰色的,机身侧面有个小小的红色加热键,标签上写着“恒温45℃,贴合腰部曲线”。他记得妈妈上次捶腰时说:“要是有个能暖着的按摩器就好了,冬天按着手冷,暖乎乎的才舒服。”旁边那款便宜两百块,是黑色的,按摩模式只有两种,马小跳把脸贴得更近,鼻尖都快碰到玻璃了,仔细看说明书上的字,连最小号的字体都没放过:“这款没有语音提示,妈妈眼神不好,晚上按的时候看不清按钮,按错键怎么办?”
他攥着塑料袋的手指都有些发白——早上出门前,他把存钱罐里的钱倒在桌上数了三遍,一元、五角、一角的都分开,连一毛的硬币都没落下,刚好够买那款带加热和语音提示的。柜姐走过来,笑着问他要不要帮忙介绍,马小跳连忙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小大人的认真:“我再看看,要给妈妈挑最好的,不能马虎。”
当马小跳妈妈推开家门时,已是晚上八点。玄关的灯亮着——那是马小跳下午特意换的新灯泡,比以前亮了不少,连鞋柜上的灰尘都能看清。两双拖鞋整齐地摆着,她的棉拖鞋旁边,是儿子的球鞋,鞋面上的泥土被刷得干干净净,鞋带也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结,鞋尖还朝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她回来。
客厅里的台灯还亮着,马小跳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外面包着彩色包装纸,是他用压岁钱买的,上面还贴着他画的卡片:歪歪扭扭的妈妈笑着,旁边站着小小的自己,手里举着一颗红色的“爱心”,爱心旁边写着“妈妈我爱你”。听见开门声,马小跳“噌”地站起来,怀里的盒子差点掉在地上,他连忙抱紧,小胸脯挺得笔直,眼里亮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星。
“妈妈!”他跑过去,把盒子递到妈妈面前,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骄傲,“这是我给您买的按摩仪!钱是我自己攒的——帮您跑腿买酱油您给的零钱,攻克难题刘侠哥哥给的‘认可费’,还有薛老师奖我的进步奖,一分都没乱花,都存起来了!”
马小跳妈妈接过盒子时,指尖先触到了儿子的手——那双手比平时暖,掌心还带着汗,指腹上有淡淡的茧子,是每天握笔、翻书磨出来的,连指甲盖边缘都有些泛白。她拆开包装纸,看见浅灰色的按摩仪躺在盒子里,机身还带着商场空调的凉意,却瞬间暖了心口,连眼眶都开始发热。
“妈妈您试试,这个有加热功能,按的时候暖暖的,还有语音提示,您按错键它会说‘请重新选择模式’,特别方便。”马小跳说着,就要去插电源,小脸上满是期待,像等着被夸奖的小树苗。
马小跳妈妈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按摩仪的机身,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按钮,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声音轻轻发颤,尾音裹着没压住的哽咽。眼眶像浸了温水似的,慢慢红了,她把马小跳搂进怀里,鼻尖蹭着儿子的发顶——那上面还带着洗发水的柠檬香,是早上刚洗的,软软的,像小绒毛。
“我的小跳长大了,懂事了。”她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欣慰,手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
马小跳在妈妈怀里,把小脑袋抬起来,眼里的光更亮了:“以后我还要攒更多钱,给您买更好的东西!等我考上好中学,还要给您买带热敷的护膝,您冬天膝盖就不疼了;等我考上大学,就带您去旅游,看大海!”
台灯的暖光落在母子俩身上,把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慢慢展开的画。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居民楼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唯有这间屋子的光,亮得格外温柔,把爱和期待,都裹在这暖光里。
餐厅里的热闹像煮开的糖水,裹着烤鱼的焦香、糖醋排骨的甜香,在空气里漫开。头顶的水晶吊灯碎成千百片光,落在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又顺着玻璃杯壁滑下来,在盘子边缘蹦跳,活像一群被惊扰的银甲虫,闪闪烁烁。刘侠刚把青花椒烤鱼的骨刺挑出来,鱼肉放在薛老师碗里,话头突然卡在喉咙里——隔着三两张桌子的过道上,薛老师正挽着一位阿姨的胳膊走过来,阿姨的卷发用珍珠发夹别在耳后,发夹上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着光,手里拎着的米色手提袋,和上次他在薛老师家楼下见到的一模一样,袋口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刺绣兔子挂件。
是薛妈妈。
刘侠的指尖瞬间绷紧,连筷子上的鱼肉都差点掉下来。他下意识地挺直后背,把袖口往下拽了拽——今天穿的这件蓝色衬衫,袖口还是上周薛老师帮他缝的,针脚细细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猛地想起第一次见薛妈妈的场景:也是在一家餐厅,薛妈妈坐在他对面,指尖反复摩挲着青瓷茶杯柄,目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袖口上,语气里带着客气却疏离的试探:“小刘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家是哪里的?以后打算在这边定居吗?”那时候他刚毕业没多久,租住在城中村的小单间,兼职做家教攒房租,连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薛妈妈眼里的防备像层薄纱,轻轻罩在两人之间,连空气都显得有些滞涩,他当时紧张得,连茶杯都差点碰倒。
“阿姨,您怎么也在这儿?”刘侠站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轻响,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身侧,攥了攥衣角,却看见薛老师冲他眨了眨眼,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薛老师今天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指甲尖上画着小小的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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