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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暑假的风吹乱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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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暑假的风吹乱了平静 (第2/3页)

来。看到他风尘仆仆地站在光可鉴人的门厅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衬衫和旧牛仔裤,背着一个磨破了边角的双肩包,与周遭精致的水晶吊灯、真皮沙发格格不入,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哥!”我丢下草图,快步跑过去,想抱抱他,却又在靠近时犹豫了——我身上的真丝连衣裙,与他的旧衬衫相比,显得那么刺眼。

    家栋上下打量我,目光锐利得像刀子,从我梳得光滑的发丝,扫到身上那件质感一流的浅蓝色连衣裙,再到脚上简约优雅的奢牌高跟鞋,最后落在我手腕上那块郭楠廷送我的、并不张扬却价值不菲的手表上。他眼中的震惊、疑惑,一点点沉淀下来,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忧虑,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他脸上。

    “茵茵,你……”他喉头滚动了几下,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没能说出口,但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那天傍晚,郭楠廷回来了。他似乎早已从乔尼那里得知了家栋的到来,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态度客气却疏离,对着家栋伸出手:“林先生,欢迎。”家栋握住他的手,力道却有些僵硬,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餐桌上,气氛微妙得能拧出水来。长长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文伯特意做了几道福建家常菜,可家栋只是默默地扒着米饭,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他只用那双审视的目光,一遍遍刮过郭楠廷,刮过这房子里奢华的陈设,刮过我与这一切看似和谐的融入,仿佛要从这平静的表面下,找出隐藏的不堪。

    郭楠廷倒是试图找些话题,问及家栋在LSE的课程,谈论伦敦最近的天气,甚至提到了福建的茶。但他那种浑然天成的、居于上位者的姿态,以及言语间偶尔流露出的、对普通生活认知的隔膜——比如他说“LSE的宿舍条件一般,要是住得不舒服,可以搬来这里住”,都像一根根刺,扎在家栋敏感的心上。家栋只是敷衍地回应,语气里的冷淡几乎要溢出来。

    饭后,家栋坚持要与我单独谈谈。在我的房间里,他关上门,转过身,第一句话便是:“茵茵,跟我回去。”

    我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哥,回哪里去?”

    “回中国,回福建!”家栋语气沉重,眼神里满是痛心,“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那位郭先生,他们家是什么背景?我们是什么背景?天上地下!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对你这么好?供你吃穿,还让你读书?茵茵,你太天真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不过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乡下姑娘,图个新鲜,玩玩的!等他玩腻了,你怎么办?你还能回到从前吗?”

    “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想辩解,却发现言语如此苍白。我要如何告诉哥哥,郭楠廷虽然霸道、专横,却从未真正轻薄于我?如何告诉他,那些设计课程和艺术见识,对我来说是多么珍贵的机遇,是我这辈子都可能无法靠自己争取到的?

    “不是什么?”家栋打断我,声音陡然提高,眼中是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现在!住着这样的房子,穿着这样的衣服,你还记得我们家是什么样子吗?还记得爸爸去世前怎么教我们的吗?人穷不能志短!我们就算一辈子穷,也不能让人看低了!你现在这样,跟那些被人包养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哥哥的话像一把鞭子,狠狠抽在我心上,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自卑、不安和委屈瞬间爆发,我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们家穷!我知道我配不上这里的一切!可我在学习,我在努力变得更好!我想成为设计师,想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想让你不用那么辛苦!这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我们是穷人,就活该一辈子待在泥里,连抬头看看天空的资格都没有吗?”

    “看看天空?你这是被人圈养在金丝笼里看天空!”家栋怒道,眼眶也红了,“茵茵,你醒醒吧!这笼子再漂亮,也是笼子!跟我回去,我们靠自己,一样能活出个人样!”

    那是我与哥哥家栋第一次发生那样激烈的争吵。往日里相依为命的温情,在巨大的认知差异和深切的担忧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不理解我为何贪恋这看似虚幻的繁华与机遇,只觉得我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固执地否定我所有的努力与改变,只觉得他不懂我对梦想的渴望。我们都认为对方不懂自己,最终,家栋摔门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很久。

    就在这僵持不下、我心乱如麻之际,郭楠廷的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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