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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可怜自有惜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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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可怜自有惜花人 (第2/3页)

表哥黄大卫。他闻声从房间里出来,身上还带着酒气,脸色铁青,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在我身上刮来刮去,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怒气。他几步上前,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说!昨晚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彻夜不归,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能离开这个家,去做别人的情妇?”

    污言秽语混着酒气扑面而来,那只手更是不安分地顺着我的手腕往上探,想要摸我的肩膀。我拼命挣扎着,额角的伤口被牵扯,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发黑。姑父黄中雄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着早茶,面前摆着一碟虾饺,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冷冷地对姑姑说:“月清,人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说说她。这么大个人,总不能白吃白住。茹眉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过些日子,就让她去‘星辉’上班,早点赚点钱贴补家用才是正经。”

    “星辉”……我的心猛地沉下去,像坠入了冰窖。我听说过那个地方,是中国城附近一家有名的地下会所,鱼龙混杂,专供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寻欢作乐。黄茹眉的盘算,他们果然都是知情的,甚至,是默许、是推动的——他们要把我卖去那种地方,用我的青春和尊严,换他们的生活费。

    姑姑嘴唇哆嗦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想说什么,却在姑父冰冷的目光和黄大卫粗暴的动作下,最终只是徒劳地摇了摇头,化为无声的呜咽。她的软弱,像一把钝刀,割得我心口生疼。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在餐馆做楼面的小宇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账单,是来给姑父送东西的。他看到黄大卫抓着我的手腕,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伤,脸上闪过一丝愤懑。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账单放在桌上,趁黄家人的注意力被账单吸引的间隙,飞快地塞给我一张折叠的纸条,压低声音,急急地说:“茵茵,不能再待下去了!这是我和小浩租的地下室地址,你快找个机会躲过来!他们要真把你送去星辉,就全完了!快!”

    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却感觉有千斤重,纸条边缘被我的汗浸湿,带着小宇手心的温度。我看着眼前狰狞的表哥,冷漠的姑父,尖刻的表姐,和无助的姑姑,只觉得这个所谓的“家”,比伦敦街头的寒风更寒冷,比医院的消毒水更令人窒息。这里不是我的避风港,是吃人的牢笼。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与绝望,趁着黄大卫松开手去拿桌上的烟,趁着姑父低头看账单,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黄艾伦尖叫着想要拦住我,却被我撞开。我抱着仅有的一个小包——里面是几件旧衣服和那张救命的纸条,像一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仓皇地冲出公寓,没入伦敦灰蒙蒙的晨雾中。

    清晨的街道还很安静,雾气浓重,能见度不足十米。小宇给的地址在罗素广场附近,离中国城有一段距离,不算太远,却也需要走半个多小时。我凭着模糊的方向感,踉踉跄跄地走着,每一步都牵动着身上的伤口,疼得我额头冒冷汗。

    头痛一阵阵袭来,像有一把锤子在太阳穴上反复敲打,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重叠,雾气中的街灯像一个个模糊的光晕。伦敦的街道仿佛没有尽头,冰冷的雨水不知何时开始飘落,细密的雨丝打湿了我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寒意顺着衣领钻进身体,冻得我牙齿打颤。

    身上的疼痛,心里的绝望,像两座大山压在我身上,抽干了我最后一丝力气。我扶着路边的墙壁,想要喘口气,却发现双腿已经软得站不住。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雨声也变得遥远,我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腿一软,向前倒去。

    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清冽的、如雨后雪松般的气息——干净、清冷,带着一丝木质的香气,和医院里、车祸现场闻到的一模一样。是幻觉吗?还是……他真的又出现了?

    再次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温暖。柔软的羊毛毯包裹着我,身下是平稳的移动感,像是坐在汽车的座椅上,靠背的弧度贴合着身体,舒适得让人想叹息。还有那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清冽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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