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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松涛如刃 (第1/3页)
阳光终于变得毒辣。
它不再是黎明时分那抹温柔的淡金,而是变成了无数根烧红的细针,穿透松林的间隙,扎在沈清辞裸露的脖颈和手背上。汗水早已流干,皮肤紧绷,嘴唇裂开细小的血口。每一次呼吸,喉间都像有砂纸在摩擦。
更要命的是肩上越来越沉的重量。
男人的意识时断时续。偶尔会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模糊的呻吟,身体无意识地抽搐,让她本就艰难的平衡几次濒临崩溃。大部分时间,他像一袋彻底失去生命的沙土,全靠沈清辞用尽全身力气拖拽、架扶,才能向前挪动。
她的体能早已透支,全凭一股意志强撑。肺叶火辣辣地疼,双腿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眼前时不时闪过黑斑。她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倒下。
但不能倒。
怀里的两份重量——纸页的与血肉的——在阳光下仿佛有了生命,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下敲打着她的骨骼。那份染血的地图和纸条,被她贴身藏着,与原来的书和名单紧挨在一起。现在,她背负的是双份的秘密,双份的承诺。
松林似乎没有尽头。树木高大,枝叶遮天蔽日,脚下是厚厚的、松软的松针层,行走时发出沉闷的沙沙声,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格外费力。松脂的气味浓烈刺鼻,混合着男人伤口散发出的淡淡腥气,形成一种令人昏眩的气息。
她必须找到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干渴到冒烟的喉咙,更是为了肩上这个人。失血、高烧、脱水,任何一样都能在几个时辰内要了他的命。
太阳升到头顶偏西时,她听到了流水声。
很微弱,像是从地底传来,又像是风穿过石缝的错觉。但沈清辞停了下来,侧耳倾听。水声,是确凿无疑的流水声,从左侧,地势更低的方向传来。
希望像一剂微弱的强心针,让她几乎停滞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她调转方向,架着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挪去。
地势逐渐向下,松林变得稀疏,露出更多嶙峋的山石。水声越来越清晰,是山溪潺潺流淌的声音。转过一片巨大的、长满青苔的岩石,一条不过两尺宽的小溪赫然出现在眼前。溪水清澈见底,在岩石间跳跃流淌,在阳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
沈清辞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将男人拖到溪边一块相对平坦的背阴处。她先警惕地观察四周——溪流上下游,对岸的树林,确认没有异常动静。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男人放平,让他靠在一块岩石上。
她自己则跪在溪边,用手掬起一捧水,先是贪婪地喝了几大口。清凉甘甜的溪水涌入喉咙的瞬间,她几乎要发出满足的叹息。紧接着,她脱下最外层的衣服,浸透溪水,先胡乱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拧干,走回男人身边。
他的情况更糟了。脸色呈现出一种死灰,呼吸浅而急促,嘴唇干裂发紫。伤口处的临时包扎已经被血和脓液浸透,散发出不好的气味。
沈清辞心一沉。感染了,而且很可能已经开始引发高烧。她撕下自己内衫相对干净的另一边,重新在溪水中浸湿,小心地擦拭男人的脸、脖颈,试图为他降温。然后,她解开之前匆忙包扎的布条。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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