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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靖康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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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靖康二年 (第2/3页)

   人不是机器,最好别永远绷紧,不然等放松下来了,容易引发报复性的放纵。

    很多有为之主,到了晚年,突然无节制地纵欲享乐,就是这个原因。

    陈绍府上平日里吃穿,虽然也不会难为到,但也极少奢靡浪费。

    今夜他也是格外吩咐后厨,可以适当地奢侈一回,很快丫鬟们就端着大方托盘,流水搬将菜肴运上来,足有三五十个碗碟,一色的宝丰汝窑,水陆酒馔齐备,干鲜果菜俱全。

    他们吃完之后,还可以让丫鬟们来吃。

    陈绍依然抱着金乐儿,让她在自己怀里吃,随口吃了一些,心中欢畅:“今儿不拘礼数,酒也不敬,茶也不宣,大家尽情取乐,想吃什么自取便是。”

    等到亥时,折氏带着种灵溪,说是带环环回去歇息。

    陈绍说道:“穿好衣服再走,莫要着凉。”

    环环一走,一群小妾也各自告退。

    漏过三更,已是深夜,爆竹声仍不断响起。

    陈绍握着李师师的手,笑道:“师师别走了,我和你一起守夜。”

    李师师点了点头,舒服地靠在他臂间,心中一片祥和宁静。

    ——

    靖康二年,正月初一。

    看着这倒霉年号,陈绍就觉得有些晦气。

    但还是要打着这个年号,进行各种庆祝活动。

    从这一天开始,他正式把前方战事,提到了最紧要的日程安排上。

    北边的女真人不过年,但是他们那里,也有不少的汉人。

    或许是受到了手底下汉人庆贺新年的影响,金国也有些庆贺活动。

    他们还派了使者,到汴梁去讨要赔款。

    只是如今的汴梁,和一年前又不一样了,朝中官员把金使围住,一顿好骂。

    如今虽然朝中还是有派系,但是权势集中的那几个,都是主战的。

    只是普通主战和极端主战的区别而已。

    李纲等人,原本是铁血主战派,一向是要求朝廷整饬军队,坚决抗金。

    但是此时,他们却一直被弹劾,河东籍官员逮住他们只想防守,属于是怯战畏敌,不思进取,针对这一点来猛攻。

    他们觉得朝廷应该举国之力,支援定难军北上,将女真鞑子彻底消灭,然后收回燕山府、辽东故地。

    这时候,主战和强硬,已经成了绝对的政治正确。

    所以你不骂两句,你的官位就有点危险了,小心被人扣上个怯战主和的大帽子。

    金使哪受过这种委屈,心中恨意滔天,早早就离开了汴梁。

    而定难军,也确实开始了动作。

    对他们来说,过完年来,是时候该干活了。

    繁峙县古称雁门邑下塞,此刻属代州治下,是代州最靠近北面的县治之一了。

    此地北依恒山,南枕五台,滹沱河绕城而过。

    内长城就在繁峙北面蜿蜒曲折延展开来。

    五代时候乃至宋初开国,北汉在繁峙东南设有宝兴军。宋初为备辽也屯有许多兵马,以为三关支撑。

    不过大宋承平近百年之后,往日金戈铁马早就烟消云散。

    边地苦寒,诸业不旺,繁峙也并未曾怎么发展起来,还是开国时侯的旧城模样,人烟即不算稠密,更兼民风甚悍。

    凡事迁转到此处为官,多以为不是什么好差事,只有朝廷没人的倒霉蛋才会来。

    这地方唯一的经济发展点,或许就是以前大宋河东的百姓,偷偷来此和契丹人交易。

    随着女真灭辽,边地扰动,往来贩马、贩茶、贩盐、贩皮毛的商人减少许多之后,繁峙更显得萧条不少。

    此时,内长城的古道下,却有一队队人马,正在沿着滹沱河的河谷前行。

    这些甲士,行军时候全都静默无声,只有胯下坐骑在寒风里喷吐着长长的白气。

    偶尔有甲叶兵刃碰撞的声音传出,却让这个冬日,显得更加的森寒。

    能够做到这般行军的,知兵的人一眼就能瞧出,这是一支精锐。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精锐中的精锐,乃是韩世忠的贺兰山兵团的重骑。

    虽然不如陈绍打造的那两百重装骑兵,但是这些贺兰山军团的兵马,胜在人数众多。

    他们从此地行军,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蔚州。

    灵武军确实啃不动蔚州,所以前线决定换防,由韩世忠来突破,吴璘率兵进驻云内大同。

    韩世忠和麾下的嵬名利通,并肩立马于前。

    两人都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座不大,而且显得破败的城池。天气晴朗,视线清晰,道路也冻得结实。

    这座大宋县治,就在纵马一驰的范围之内。城墙倾颓的地方也有好几处,既然城墙都有缺口,四关城门也懒得关上了。

    百余年前开挖出来的护城深濠,早就淤积起来。

    久经战阵的韩世忠和嵬名利通,都很清楚,这种城池就等同于完全不设防。

    代州大营重建之后,雁门关一带确实是防御做的还不错,但是再往里的话,就可以看出大宋边关这几年有多荒废了。

    韩世忠此时,比起在西北时候,精悍不减,整个人的气质却更深沉了一些。

    手握重兵,独挡一面,是最磨炼人的。

    只要一个将军,他一直打胜仗,那就会越来越有名将气度。

    不过泼韩五精明,平时知道嘻嘻哈哈的藏拙罢了,其实他这个人粗中带细,脑子还是很灵泛的。

    “在拿下大同之后,我们一直在应付完颜宗翰的反扑,云内一线基本是守多攻少。如今准备了这么久,也该换一换了。”

    韩世忠很有信心,嵬名利通则笑道:“我听说,金国已经起了内讧。”

    “不管他!”韩世忠说道:“我们打仗,不能想着靠敌人内讧来赢,而是要时刻把他们当成掀翻大辽的那支劲旅强敌。”

    随着前方的甲士过去,后面的辅军队伍,就差了许多。

    他们牵着驮马,呵斥驯马,运送辎重,还要负责照料前方甲士们的坐骑。

    冬日的中原尚且寒冷,边地更是无人愿意动弹。

    到了晚上鬼都不愿意出门,这时候也少有什么娱乐节目。

    所以说就是流官至此,也算是苦差事,到了晚上朝炕上一钻,暖暖和和睡觉就是。

    谁也不会想到,在月色之下,一支铁甲军带着北地霜寒,夜里依然在前行。

    辅军到了代州雁门大营,就地接管防务,但是战兵依然在前进。

    韩世忠的意思很明确,既然来了,蔚州的豪强你们就选择一方支持。

    这时候没有中立一说,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所以他要趁着刚来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扫荡几个坞壁。

    蔚州地方,能够存活下来的坞壁堡寨,都算是比较有实力的。

    韩世忠从东胜州一路打过来,十分清楚,要是不把他们扫荡干净,这就是女真鞑子的粮仓。

    他们平日里故意留着这些坞壁,关键时候就来提粮,顺手把这里的人充为奴隶生口。

    蔚州与河北曲阳还有代州两国三府交界处,一个山谷之内,放眼望去是一大片房屋。

    这里是田家堡,从大唐时候,田家堡就出现了,并且一直占据此地。

    堡寨这些年,日子过得也不好,但是家主田彪十分擅长左右逢源。

    他既偷偷给完颜宗翰送粮,又和吴璘暗中通信,表示愿意做内应。

    于是,倒也一直紧紧巴巴地在此地过活,算是守住了祖宗的家业。

    堡寨的哨楼中,半夜一个家伙尿急醒过来,本来就想在旁边解决。

    却被另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弟兄骂了两句:“去远点地方撒去!直娘贼,要俺们整夜闻你的臊气不成?”

    “敢在这里,就给他割了!”

    那尿急家伙不情不愿,也只得走出来,冒着严寒对着寨墙下掏出家伙来,嘴里还一直嘟囔:“好冷的天,别给爷们冻下来了。”

    月色很亮,这家伙无意识抬头一看,忍不住就张大了嘴巴。

    他双手也不扶着了,淋淋滴滴的就尿湿了他两脚,他也顾不上。

    提起裤子,忍不住就要叫出来。

    因为在月色下,滹沱河冰面反射着银亮的光芒,恰好能瞧见,有大群黑压压的人马,正无声无息的逼近。

    眼看得已经到了三四百步之外。当先的几百骑士,顿时分外做几队,冲着城墙上颓圮的几个缺口,开始加快马速。

    这是哪里来的一支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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