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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集:招亲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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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集:招亲计出 (第1/3页)

    黑风寨的聚义厅,是用三根百年老松木当梁柱撑起来的,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墙角还留着去年漏雨时熏黑的痕迹。此刻,厅中央的炭盆里燃着几块青冈木炭,火苗不大,却烧得很旺,偶尔有火星从炭缝里蹦出来,落在铺在地上的干草上,又很快熄灭。空气中飘着一股木炭燃烧的焦香,却压不住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寒意——那是对即将到来的灾祸的恐惧,比门外呼啸的北风还要刺骨。

    厅内站着五个人,个个垂着头,脸色比炭盆边的灰烬还要灰败。

    王大锤站在最左边,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手里攥着那根磨得发亮的铁棍,指节因为用力过猛,泛出青白色。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嘴里时不时地嘟囔着什么,声音含糊,却能听出几分焦躁——他不怕打架,可坐山雕的名头,像块巨石压在他心里,去年他跟着石龙去秃鹫岭附近打猎,亲眼见过坐山雕的人怎么把一个反抗的猎户活活打死,那场面,他到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发颤。

    赵小刀站在王大锤旁边,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削,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腰间的长刀用一块深蓝色的布包着,刀鞘上还别着几支羽箭。他不像王大锤那样焦躁,只是紧抿着嘴唇,眼神紧紧盯着炭盆里跳动的火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花纹——那是他爹留给她的刀,他爹以前是个猎户,被马贼杀了,他从十五岁就开始在山里流浪,后来才加入黑风寨,他比谁都清楚,没了山寨,他们这些人就只能像野狗一样,在山里饿死,或者被其他势力吞掉。

    孙瘸子站在中间,他的左腿比右腿短一截,站着的时候得微微踮着脚,才能保持平衡。他手里攥着一个账本,账本的边角已经被翻得卷起了毛边,他的手指在账本上胡乱地划着,眼睛却时不时地往上首的虎皮椅瞟,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无助。他以前是个账房先生,家乡遭了灾,才流落到黑风寨,石龙在时,他只管算账,不用管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可现在,坐山雕要打过来了,他连躲都没地方躲。

    另外两个小头目,一个叫周虎,一个叫吴忠,站在最右边。周虎以前是个樵夫,力气大,却没什么主意,此刻正不停地搓着手,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吴忠以前是个郎中,懂点草药,性格也最胆小,他的脸白得像纸,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像是在发抖。

    “坐山雕……真的来了?”王大锤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他抬起头,看向孙瘸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侥幸——他多希望这是孙瘸子弄错了,是探子看错了,坐山雕根本没来。

    孙瘸子苦着脸,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千真万确啊!探子说,远远就看到秃鹫岭的旗子了,黑色的旗,上面画着一只秃鹫,爪子上还抓着个人头,吓人得很!足足有一百多号人,还有二十多匹战马,都带着刀斧,已经到了山下五里的隘口,看样子是在等‘一阵风’彻底走了,或者……或者是在等天亮,好一口气攻上来!”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得更低了,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他偷偷瞥了一眼上首的上官悦,只见她端坐在虎皮椅上,身形单薄,却挺得笔直,像是一根在寒风里不肯弯腰的竹子。她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绾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亮得惊人,看不出丝毫慌乱。

    “寨主,这可如何是好啊?”孙瘸子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咱们寨里就一百五十多人,能打的也就三四十个,武器也都是些破旧的刀矛,怎么跟坐山雕打啊?咱们……咱们怕是守不住啊……”

    赵小刀终于抬起头,他看着上官悦,声音低沉:“寨主,要不……咱们趁夜从后山小路撤吧?后山那条路只有咱们寨里的人知道,坐山雕肯定想不到。撤出去之后,咱们可以去山下的破庙里躲几天,等坐山雕走了,再回来……”

    “撤?”王大锤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往哪儿撤?这冰天雪地的,山下的破庙连个门都没有,能躲几天?再说了,下了山就是荒原,连口吃的都没有,咱们一百多号人,还带着老弱妇孺,走不了两天就得饿死!就算不饿死,遇上狼群或者其他山寨的人,还不是死路一条?黑风寨再破,也是咱们的家!是咱们挡风遮雨的地方!撤了,咱们就真成了没家的野狗了!”

    “可不撤就是等死!”周虎忍不住争辩道,他的声音带着绝望,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着,“坐山雕是什么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攻进来,肯定会把咱们都杀光!男的砍头,女的抓去当奴隶,咱们的粮食、财物,都会被他抢走!到时候,咱们连全尸都留不下!”

    “那也不能撤!”王大锤怒吼道,举起手里的铁棍,重重地砸在地上,“砰”的一声,震得地上的干草都跳了起来,“老子宁愿跟坐山雕拼了,也不做逃兵!就算死,也要死在黑风寨!”

    “拼?你怎么拼?就凭你手里的铁棍?”周虎也急了,脸涨得通红,“坐山雕有一百多人,还有官府造的长刀,咱们拼得过吗?这不是送死吗?”

    “你……”王大锤气得说不出话,举起铁棍就要冲上去,却被赵小刀拦住了。

    “别吵了!”赵小刀喝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王大锤和周虎都安静了下来,“现在吵有什么用?得听寨主的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上首的上官悦身上。

    聚义厅里,瞬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炭盆里的火苗“噼啪”作响,还有门外的北风“呜呜”地吹着,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灾祸哀悼。孙瘸子偷偷抹了抹眼泪,吴忠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周虎低着头,不再说话,王大锤喘着粗气,手里的铁棍依旧紧紧攥着。

    上官悦始终没有说话。

    她坐在那张巨大的虎皮椅上,椅子是石龙以前坐的,太大了,她坐上去,像是陷在了里面。虎皮的毛已经有些脱落,露出里面的皮板,边缘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发凉,却依旧保持着平稳的呼吸。

    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脑海里,正经历着一场怎样激烈的风暴。

    撤退?她不是没想过。可是,正如王大锤所说,这冰天雪地的,他们一百多号人,老的老,小的小,根本走不远。后山的小路虽然隐蔽,却崎岖难行,冬天积雪覆盖,很容易滑倒,一旦有人受伤,整个队伍都会被拖累。而且,离开了黑风寨,他们就没有了屏障,没有了粮食储备,遇上狼群或者其他山寨的人,只能任人宰割。撤退,就是慢性死亡。

    死守?更是下策。坐山雕有一百多人,还有精良的武器和丰富的作战经验,而黑风寨的弟兄们,大多是农民、猎户、乞丐出身,没经过系统的训练,武器也大多是自己打造的粗糙刀矛,甚至还有人拿着木棍当武器。黑风寨的山门虽然据险而守,却不坚固,坐山雕只要用火烧、用刀砍,用不了多久就能攻破。到时候,寨里的人,恐怕真的会像周虎说的那样,死无全尸。

    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智取。必须找到一个办法,能同时应对坐山雕和风九,甚至其他可能出现的敌对势力。一个能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消耗,而黑风寨能坐收渔翁之利的办法。

    可是,办法在哪里?

    她有什么东西,是坐山雕和风九这些土匪头子想要的?

    钱粮?黑风寨的存粮,也就够一百五十人吃一个多月,财物更是少得可怜,除了石龙留下的几两银子,就只有一些从商队里抢来的破旧绸缎和瓷器。这些东西,坐山雕根本看不上眼——他盘踞秃鹫岭多年,抢过的商队比黑风寨多得多,手里的钱粮,比黑风寨富裕十倍不止。

    地盘?黑风寨的地理位置虽然不错,易守难攻,却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周边的山谷、山头多的是,坐山雕要是想要地盘,完全可以去抢其他更弱小的山寨,没必要盯着黑风寨不放。

    那么,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上官悦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虎皮椅的扶手,脑子里飞速地回忆着跟这些势力有关的一切——风九的贪婪,坐山雕的凶残,他们对黑风寨的觊觎,对她这个女寨主的轻蔑……

    突然,风九那张焦黄的脸,那双充满贪婪与邪恶的眼睛,以及他那句“把这娘们揪出来,让她知道爷爷的厉害”的狠话,猛地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还有寨里的弟兄们,平日里看她时,那种混杂着敬畏、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因她的性别和容貌而产生的微妙情绪——有几个年轻的弟兄,每次跟她说话,都会脸红,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还有孙瘸子,每次给她送账册,都会特意把账册整理得整整齐齐,说话也比跟其他人客气几分。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丝疯狂诱惑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女寨主!

    她的身份本身,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绿林世界里,不就是最特殊、最引人注目,也最容易引发争夺的“标的物”吗?

    在这些土匪头子眼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寨主,或许比一百石粮食、一百两银子更有吸引力。她不仅是一个女人,更是一座山寨的象征——娶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接手黑风寨,获得地盘、人手,甚至还能在其他势力面前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对于风九来说,娶了她,既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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