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集:狼烟叩村 (第2/3页)
的话,却断断续续地捕捉到了几个词:“黑风寨”“供奉”“外来的狠角色”“抢粮掳人”。
刘老头说“黑风寨”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还指了指远处的矮山;说“供奉”的时候,他摊开手,做了一个递东西的动作,脸上满是苦涩;提到“外来的狠角色”,他压低了声音,眼神里满是忌惮,还比划了一个“人多”的手势;说到“抢粮掳人”,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手指了指村外的方向,像是在说隔壁村子的事。
上官悦在心里拼凑着这些信息:原来这附近早就有土匪,叫“黑风寨”,村民们还要定期给他们送“供奉”——大概就是保护费;现在来了一伙新的土匪,领头的是个很凶的外人,把原来的土匪吞并了,而且比以前更贪,要的“供奉”多了很多;隔壁的村子因为交不出“供奉”,已经被抢了,还有人被掳走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偶然的抢劫,而是有组织的、定期勒索的土匪势力!现在新的势力来了,胃口更大,手段更狠,而他们这个本就贫困的小村子,恐怕根本拿不出土匪要的“供奉”——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面临土匪的直接劫掠。
秋收刚过没多久,村民家里应该还剩下一点过冬的粮食,虽然不多,却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可在土匪眼里,这点粮食就是肥美的猎物,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巨大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上官悦。
在她原来的世界,遇到危险可以打110,警察会很快赶来;遇到困难可以找政府,会有人帮忙解决。可在这里,在这个连基本的秩序都没有的荒原边缘,面对的是手里有刀、心狠手辣的土匪,这些靠天吃饭、连像样武器都没有的村民,能拿什么抵抗?
她想起义父手里的石斧——那斧刃虽然锋利,却只有一尺长,木柄还断过一次,用麻线缠着;想起村里年轻汉子手里的削尖木棍,顶端虽然尖,却经不起几下砍;想起家家户户抵门的木棍,看起来坚固,可在土匪的刀斧面前,恐怕不堪一击。这些村民虽然常年劳作,身体还算结实,却没有任何打斗经验,面对凶悍的亡命之徒,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指望官府吗?从义父和刘老头的对话里,她听不到任何关于“官府”的词,只有深深的绝望。大概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官府的力量根本延伸不到,村民们只能靠自己,可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那她自己呢?她能做什么?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的布包——里面藏着鼻烟壶、巧克力、创可贴和那板抗生素药片。鼻烟壶冰凉坚硬,能连接两个世界,可每次启动都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上次传递东西后,她昏睡了两天才缓过来,现在要是再用,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巧克力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一张包装纸,软塌塌的;创可贴和药片虽然有用,却只能治小伤小病,面对土匪的刀斧,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甚至不敢告诉义父母自己有这些“宝贝”——他们已经够担心了,要是知道她有能连接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知道会多害怕,而且这东西说不定会引来更多危险。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前的寒冷、饥饿、孤独,虽然难熬,却还能靠自己的努力克服——找水、找食物、学语言,总能慢慢适应。可现在,面对的是赤裸裸的暴力,是随时可能失去生命和家园的威胁,她这点微不足道的能力,根本不够看。
她看着义父蹲在门口的背影,他的肩膀更驼了,头发似乎又白了几根,土烟卷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像一层挥之不去的愁绪;看着义母坐在矮坑上纳鞋底,她的手还在抖,针脚歪歪扭扭,好几次都把线拉错了,却还是不停地缝着,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的恐惧。
这个窝棚虽然简陋,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这两个老人虽然贫穷,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土匪毁掉这一切,不能看着义父母受到伤害。可她能做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的快递员,没有武功,没有武器,甚至连这个世界的语言都没学好。
焦虑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她甚至开始后悔——要是当初没有摔碎鼻烟壶,要是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些了?可后悔没用,她现在只能留在这儿,只能想办法活下去,想办法保护这个家。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比平时更黑,连一点星光都没有。窝棚里的油灯早就被义母吹灭了,只剩下灶坑里几粒暗红的炭核,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义母把麻布门帘放了下来,又找了一根粗木棍,死死抵在门后——木棍是义父下午特意削的,比平时抵门的木棍粗了一倍,顶端还削尖了,抵在门框上,发出“咯吱”一声响。
义母坐在矮坑上,手里拿着一只破鞋底,还在纳线。线是浅灰色的,是她用麻纤维搓的,很粗,穿过布的时候,发出“嘶啦”的轻响。可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针脚越来越乱,有的地方甚至缝错了方向,她却没发现,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纳线的动作。
义父靠在土墙边,手里握着那把石斧,斧刃对着门口的方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抽烟,只是睁着眼睛,盯着门帘,眼神里满是警惕。窝棚里很静,只能听到义母纳线的声音、义父的呼吸声,还有外面呼啸的风声。
上官悦躺在干草上,却毫无睡意。她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能听到风刮过窝棚顶的“簌簌”声,能听到泥土从土墙缝隙里掉下来的“沙沙”声,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就在这时——
“汪汪汪!嗷呜——!”
村西头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是王大叔家的黄狗。那狗平时很温顺,只会在陌生人来的时候轻轻叫几声,可这次的叫声却异常激烈,充满了恐惧,一声比一声响,几乎要把喉咙喊破。
上官悦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猛地坐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义母也停下了纳线的动作,手里的针掉在干草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义父则握紧了石斧,身体微微前倾,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黄狗的叫声只持续了几秒钟,就突然停了——不是慢慢停下,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扼住了喉咙,最后发出一声短促而凄惨的“嗷呜”,然后就彻底没了声息。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村落。外面的风声似乎都停了,窝棚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义母的呼吸变得急促,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上官悦的手,手心全是冷汗,冰凉冰凉的。义父的身体绷得更紧了,握着石斧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凸了起来。
上官悦的手心也全是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黄狗的叫声突然停止,只有一种可能——它出事了。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还是……被人杀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矮山方向,突然闪过一两个微弱的光点。那光点很小,像萤火虫的光,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可上官悦看得很清楚,那是火把的光——只有人才会用火把,而且看光点的位置,就在矮山脚下,离村子已经不远了。
那股无形的恶意,像冰冷的潮水,顺着门帘的缝隙钻进来,淹没了整个窝棚。上官悦甚至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他们的窝棚,带着贪婪和残忍。
他们……来了吗?
是在试探?还是在等天黑透了再动手?
上官悦紧紧攥着义母的手,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看着义父警惕的背影,看着灶坑里微弱的炭光,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阴影离自己这么近。
村民甚至放弃了逃跑,跪在地上求饶,可匪徒们根本不理会,依旧对他们拳打脚踢。
力量!这就是赤裸裸的、毫无道理的暴力!在这个世界,没有法律,没有公平,只有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活下去吗?巨大的愤怒和无力的悲哀几乎将她吞噬,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可她却感觉不到疼。
外面的哭喊声和打砸声越来越近。匪徒们已经清理完了村子东头和中间的人家,开始往村西头走——也就是上官悦家所在的方向。
上官悦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像要冲破胸腔。义母紧紧抓着她的手,手心全是冷汗,身体还在不停颤抖。义父站在门边,脸色灰败,却依旧死死盯着外面,手里的门杠握得更紧了。
“哐当!”
一声巨响传来,震得窝棚的墙壁都抖了抖。上官悦知道,那是隔壁王大叔家的门被踹塌了——王大叔家的门是土坯做的,比别的人家结实些,可还是没挡住匪徒的脚。紧接着,王大叔家传来匪徒的咒骂声:“他娘的!这门真硬!”“快搜!看看有没有粮食!”还有王大婶的哭求声:“别砸了!我们真的没粮了!就剩点红薯,都给你们!”
上官悦和义父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义父猛地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看了一眼上官悦和瑟瑟发抖的老妻,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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