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家书万金 (第2/3页)
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还能看到她嘴角的笑容——那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纸的边缘被他攥得卷了起来,边角处甚至被指甲抠出了几个小破洞,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下午,从警局回来就没动过,连晚饭都没吃——警察说,监控拍到悦悦的电瓶车驶入老城区的窄巷后,就再也没有后续了,巷子里没有其他监控,那家叫“听雨轩”的古董店老板只说收到了鼻烟壶,之后就说忘了见过悦悦,态度含糊不清。
一个大活人,连同她的电瓶车,就这么没了。
沙发的另一角,上官乐蜷缩在那里,身上裹着姐姐的蓝色卫衣——卫衣上还残留着一点姐姐常用的洗衣液味道,淡淡的柠檬香,只是已经快散了。他的头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显然刚刚又哭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的缝隙,指甲缝里沾了点灰尘,却完全没在意——他已经三天没好好睡觉了,脑子里全是姐姐的样子,想起姐姐每次送完快递回来,都会给他带一根烤肠;想起姐姐会帮他改作业,哪怕自己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想起姐姐说,等攒够了钱,就带他去游乐园……
“爸……”上官乐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哽咽。他抬起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卡住了——他想问“姐姐是不是出事了”,想问“姐姐还会不会回来”,可这些话像有千斤重,怎么都吐不出来。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赶紧低下头,用卫衣的袖子擦了擦,怕爸爸看到又难过。
上官宏猛地转过头,声音干涩却异常坚定:“不会!你姐肯定没事!”他的声音有点飘,像是在说服儿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比如手机没电了,或者被困在哪个地方,暂时联系不上我们……明天我再去那条巷子问问,挨家挨户问,总能问到点线索!”他说着,又低下头,盯着手里的监控截图,像是要从上面看出花来——可截图上的悦悦,还是那副笑着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客厅里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蘑菇夜灯的光,还在安静地亮着,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两个孤独的剪影。
就在这时——
客厅中央的空气里,突然泛起一阵极淡的涟漪,像有人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了一颗小石子。紧接着,一道浅青色的微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一张浅色的、看起来像是皮子的东西,毫无征兆地、悄无声息地从空气里“掉”了下来。
它很轻,像一片羽毛,在半空中转了两圈,才慢悠悠地飘落在地板上,正好落在蘑菇夜灯投下的光斑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嗒”声,像一粒米掉在地上。
上官乐先看到了它。他原本正盯着地板发呆,余光突然瞥见一个浅色的东西落在光斑里,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再定睛一看——那确实是一张皮子,巴掌大小,边缘有点毛糙,上面似乎还写着什么。
“爸……你看……”他的声音带着不确定,还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上官宏也愣住了,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客厅的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吊灯的灯罩干净得很,不可能掉东西;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拉得很紧,风都吹不进来。那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上官乐离得近,他慢慢站起身,脚步有点虚浮——几天没好好吃饭,他的腿有点软。他走到光斑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碰了碰那张皮子——入手是粗糙的、带着韧性的触感,不是纸,也不是布,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他把皮子拿起来,借着蘑菇夜灯的光,仔细一看——
只一眼!仅仅只是一眼!
上官乐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致,瞳孔剧烈收缩,原本红肿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震惊,连眼泪都忘了流。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吱”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手里的皮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上面的字迹因为抖动而变得模糊,却还是能看清那熟悉的笔画。
“啊……啊……”他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像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想喊,想叫爸爸来看,可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小乐?怎么了?什么东西?”上官宏察觉到儿子的异常,心里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恐惧和荒诞期待的情绪攫住了他。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因为动作太急,膝盖撞到了茶几的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却完全没感觉。
上官乐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把手里的皮子塞到父亲怀里,然后指着皮子上的字,眼泪“唰”地又流了下来,这一次,眼泪里全是激动和不敢置信。他张了张嘴,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爸……是姐……是姐的字!”
上官宏急切地低下头,借着蘑菇夜灯的光,看向怀里的皮子。
歪歪扭扭的笔画,有的地方用力过猛划破了皮子,有的地方被眼泪晕开了炭粉,可那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熟悉到刻骨铭心——是悦悦的字!绝对不会错!
他还记得,悦悦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第一次给她妈妈写贺卡,就是这样的字,歪歪扭扭却格外用力;他还记得,悦悦上高中时,给他写请假条,也是这样的笔画,“父”字的撇总是拉得很长;他甚至记得,悦悦送快递前,给他留纸条说“爸,我晚饭不回来吃了”,连最后的感叹号都写得格外重。
【爸、弟,我还活着!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很安全,别担心!不知道怎么回去,但我会想办法!你们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放弃找我!——悦】
短短的几行字,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上官宏的心上!砸碎了他这几天来的绝望,砸走了他脑子里那些可怕的猜测,砸出了滔天的狂喜!
还活着!他的女儿还活着!
他不是在做梦!这张皮子上的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巨大的、无法理解的震惊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像一颗炸弹一样在他脑子里爆开!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模糊,脚步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张皮子——皮子很轻,却重逾千斤,是他女儿活着的唯一证据。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上面的字,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划破的痕迹,像是在抚摸女儿的手。浑浊的泪水汹涌而出,滴在皮子上,把原本被晕开的炭字又晕得深了些,黑色的痕迹在浅色的皮子上,像女儿在对他微笑。
“悦悦……是悦悦……她还活着!活着!”他抬起头,看着同样激动得说不出话的儿子,声音嘶哑破碎,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力量。他伸出手,一把把儿子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恐惧和担忧都通过拥抱发泄出来。
“姐!是姐!姐还活着!”上官乐趴在爸爸的怀里,终于放声大哭出来,眼泪打湿了爸爸的衬衫,哭声里满是激动和委屈。父子俩紧紧抱着,手里攥着那张小小的皮子,又哭又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唯一浮木,在绝望的海里终于看到了岸。
狂喜过后,是更大的困惑和急切。
上官乐从爸爸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看着空无一物的客厅中央,声音还带着颤抖:“爸……姐的信……是从哪里来的啊?刚才我明明看到它从空气里掉下来的……”
上官宏也冷静了些,他拿着皮子,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低头看了看地板——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痕迹。他对着空气,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悦悦?悦悦你能听到吗?爸爸在这里!你在哪里?告诉爸爸!这封信是怎么送回来的?!”
他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形成淡淡的回音。可除了回音,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回应他——没有女儿的回答,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蘑菇夜灯还在安静地亮着。
上官乐也跟着喊:“姐!我们收到你的信了!你听得到吗?你需要什么?我们给你送过去!”
客厅里依旧寂静。
父子俩面面相觑,激动的心情稍稍冷却,染上了一层新的焦虑。能送来信,却不能通话?悦悦到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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