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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月浸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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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月浸渠 (第3/3页)

急,像是在提醒什么。

    她往暗渠中央走去,水已经漫到腰际,桑木珠子在怀里发烫,红光透过衣料映在水面,竟照亮了渠底的块青石板,上面刻着个“匣”字。安寻潜水下去一摸,石板果然是活动的,掀开后露出个石匣,匣盖的锁是只铜制的老鳖,背甲上的纹路正好能嵌进那片甲片。

    石匣打开的瞬间,暗渠的水突然平静下来,笛声不知何时停了,只有老鳖在水面吐着泡泡,背甲上的银纹渐渐隐去,像被月光吸走了似的。匣子里躺着支银簪,簪头是朵完整的桑花,花心嵌着粒粟种,在月光下泛着淡紫的光。

    “是柳先生给我娘的定情簪。”赵兰的指尖抚过簪头,“我娘说过,簪子里藏着‘归期’,当年她就是凭着这簪子,才在桑林里认出了柳先生。”

    苏辞把银簪往水面一放,簪头的粟种突然裂开,冒出点绿芽,顺着水流往暗渠出口漂。老鳖突然沉下水,背甲在渠底的沙地上划出条痕迹,像幅微型地图,标注着暗渠与沼泽的交汇处,那里画着个小小的月亮。

    “月浸渠,浸的不是水。”苏辞突然明白,“是藏在水里的念想。老鳖驮着木盒游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守着东西,是为了等月满时,把这些念想托给懂笛声的人。”

    阿禾把那片甲片贴在石壁的“月”字上,甲片的银纹与紫痕严丝合缝,暗渠两侧突然亮起片荧光,是无数只萤火虫,顺着水流往出口飞,像条会发光的河。

    离开暗渠时,苏辞回头望了眼,老鳖正趴在石匣旁,背甲上的“渠”字被月光照着,亮得像块银印。暗渠的水渐渐退去,露出渠底的沙地上,老鳖用爪尖划出的最后个字——“等”。

    月光穿过通风口照进来,在水面映出个完整的圆,像谁把月亮摘下来,轻轻放进了渠里。苏辞摸着怀里的铜笛,笛身上的红绳还带着水腥气,突然想起柳先生信里的话:“有些等待不用说出,吹支曲子,水里的东西自会听见。”

    暗渠出口的芦苇荡里,萤火虫还在飞,像无数个没灭的星子,照亮了沼泽边新抽出的桑苗,苗尖顶着的露珠里,正映着轮小小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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