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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雾锁石屋 (第1/3页)
雾是后半夜漫上来的。
起初只是崖底飘起几缕白纱似的气,顺着岩缝往上爬,等苏辞被冻醒时,帐篷外已经白茫茫一片,连三米外的锁龙藤都只剩个模糊的影子。安寻的睡袋空着,拉链敞着,像只掏空了的蝉蜕。
“安寻?”
喊声撞在雾里,散成细碎的回音,没等来回应,倒惊起几只山雀,扑棱棱的翅膀声在雾里荡开,又被浓雾吞了回去。苏辞摸出枕边的铜铃摇了摇,“叮铃”声刚飘出半米,就被湿漉漉的空气摁了下来,闷得像裹着棉花。
她披了件厚外套钻出帐篷,脚刚落地就打了个寒颤——雾里藏着冰碴子,沾在裤脚瞬间凝成细霜。锁龙藤的叶子上结着层薄冰,晶莹剔透,却把昨晚安寻刻在藤杆上的“等我”二字遮得只剩个轮廓。
“去哪了?”
指尖划过冰壳,凉意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她想起昨晚安寻说要去崖顶看看石匣是否锁好,还笑着说“雾大才好,能听见石匣说话”,现在想来,那笑声像是还飘在雾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古怪。
沿着锁龙藤往崖顶走,脚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雾比想象中更浓,连自己的影子都被泡得发虚,苏辞只能盯着藤杆上的冰壳辨认方向——安寻昨晚用刀把藤杆削出了浅浅的刻痕,像串引路的脚印。
走到一半,藤杆突然断了。
不是被风刮断的,断口整整齐齐,像被锯子切过,露出的横截面还泛着新鲜的绿。断藤的另一头往雾里延伸了半尺,就被浓雾咬得不见了,像只被吃掉半截的蛇。
苏辞的心猛地一沉。她蹲下身摸了摸断口,黏糊糊的汁液混着冰碴,在指尖凝成了冻。旁边的岩石上有道新的划痕,很深,像是有人用刀拄着石头借力时留下的,划痕尽头有滴暗红的渍,在雾里看着像块凝固的血。
“安寻!”
这次的喊声带着颤,雾却更浓了,把声音揉成一团,扔回她脚边。苏辞咬着唇摸出柴刀,刀鞘上的铜环“当啷”撞在石头上,在雾里炸出个小小的空当——就在那一瞬间,她听见了水声。
是山涧的声音,从崖顶方向传来,比平时急了些,还混着木头相撞的“咚咚”声。她握紧柴刀往声音那边走,脚下的碎石越来越湿,偶尔能踩到圆滚滚的鹅卵石,冰凉的水顺着鞋缝往里钻。
转过一块巨石,雾突然淡了些。
前面有间石屋,是以前护桥人住的,墙皮都剥落了,屋顶塌了一半,只剩几根黑黢黢的木梁戳在雾里。山涧的水流到石屋前积成了个小水洼,水面漂着块松木板,板上有个模糊的“安”字,是安寻刻的记号。
石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昏黄的光,像只睁着的眼睛。
苏辞的心跳得厉害,握着柴刀的手沁出了汗。她轻轻推开门,吱呀的响声在雾里格外刺耳,门轴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
屋里没人,只有个火塘,塘里的柴火快灭了,只剩几点火星在灰里喘着气。火塘边放着个豁口的陶碗,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上面浮着层米油,旁边压着张纸,是用炭笔写的:“雾太浓,去引山涧水灌石匣,怕你醒了找不着——”
字写到这突然断了,纸角有个焦痕,像是被火星烫的。
“灌石匣?”苏辞拿起纸,指尖碰着焦痕,烫得缩了一下。石匣是密封的,灌什么水?她忽然想起安寻爷爷的日记里写过,石匣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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