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铁匣藏锋 (第3/3页)
然注意到,刀鞘的梅花蕊里藏着根细针,挑出来一看,针尾缠着半张字条,是小李的字迹:“队长让我把刀送回来,说阿梅嫂子看见刀就知道他尽力了。崖下的水流到东沟,刀顺着水漂了三天,我在芦苇荡里捞到的,那时刀鞘的梅花已经被水泡得发白了。”
四、未冷的刀锋
忌日的雨下到后半夜,苏辞被祠堂的响动惊醒。跑去一看,短刀正插在门槛上,刀身的寒光映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供桌前,右臂不自然地垂着——是小李叔叔的轮廓!她刚要开口,人影突然消散,只留下刀柄上沾着的片芦苇叶,和弹药箱里的家书放在一起,竟严丝合缝地盖住了信上的血污。
天亮时,雨停了。苏辞发现刀鞘的梅花彻底绽开,花心处刻着个极小的“安”字,是太奶奶的笔迹。老叔公在祠堂的横梁上找到个布包,里面是太奶奶年轻时的绣品,绣的正是朵盛放的梅花,针脚与刀鞘的烫痕完全吻合。
“她早就知道了。”苏辞摸着绣品上的梅花,突然明白太爷爷说的“梅开”不是指刀鞘,是指太奶奶——只要她好好活着,就是他最好的归期。
短刀被重新放回铁匣时,刀刃突然映出片晴朗的天,个梳麻花辫的小姑娘正举着这把刀,在晒谷场上追蝴蝶,辫梢系着的红绳,和太奶奶绣品上的丝线一个颜色。
苏辞把铁匣锁回供桌下,转身时看见门槛上的刀痕里,长出了株小小的野菊,花瓣上沾着晨露,在阳光下亮得像太爷爷未冷的刀锋。她知道,有些刀从来不会生锈,就像有些念想,总会在某个雨天,顺着水流回来,轻轻敲开你的门。
只是没人知道,当最后一缕香燃尽时,铁匣的铜锁轻轻转了半圈,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正在里面,慢慢摩挲着那半片月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