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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1/3页)
听筒里那句“走得通吗”落下后,屋内再没别的声音。沈墨的手还贴在听筒外壳上,指腹能感觉到金属在微微震颤,像有只蚂蚁在背面爬。
他没放下电话,也没走开,只是把重心从右脚移到左脚,鞋底压住刚才画完的石墨箭头末端。那条路线已经闭合,可他知道,现在没人打算按图逃命了。
画室角落的拨盘电话又响了。这一次,铃声没断,持续地嗡着,像一根绷到极限的琴弦。
沈墨转身,左手摘下听筒,没往耳边送,而是悬在半空,让声音从听筒口漏出来,飘进屋子。
“你的学生值多少幅画?”李云山的声音出来了,平稳得像在问天气。背景里有节奏的敲击声,两支钢笔交替点在木桌上,三短一长,和他说话的顿挫完全同步。
沈墨蹲下,背靠墙,右耳侧贴着砖面。墙是空心的,能隔一部分声波。他从裤兜掏出半截铅芯,就着地上的灰,开始划线。每一声敲击对应一道短痕,第七组之后,他停笔,盯着最后一道——比前面慢了半拍,像心跳漏了一拍。
他记下了这个间隔。
墙对面,楠木画箱静静立着,表面那层桐油布泛着哑光。沈墨爬过去,手指在箱体右下角第三颗铆钉处一按,暗扣弹开。他掀开盖子,陈小满蜷在里面,眼睛睁着,手指轻轻扣了三下他的掌心。
他点头,合盖,锁紧。
箱体中空夹层是早年军统定制的逃亡装备,能撑六小时呼吸,防弹层夹在双层木板之间。他没多看,只把耳朵贴在箱面听了两秒,确认她还在用眨眼频率传递稳定信号。
然后他回到墙边,从画笔尾端拧下铜环,弹出藏在里面的刀片。刀锋薄如纸,是他自己磨的,切不开布,却能无声划开漆层。
墙面之前被刷过不止一次。他用指甲在不同区域轻刮,凑近闻。松节油味浓的地方是新漆,淡的则是旧层。沿着气味分界线往上三寸,他用刀片斜插进去,轻轻一撬。
“咔。”
一块砖松了。他伸手进去,摸到一卷油纸,防水处理过,边缘用蜡封死。他没拆,直接塞进内衣夹层,压在胸口。
窗外,远处河道的引擎声越来越近。不是汽艇,是炮艇。履带碾过水闸的声音,沉闷,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
电话还在响。
他走回去,听筒仍悬在半空。李云山的声音又来了:“沈老师,你教学生的第一课,是不是说‘线条不能断’?”
敲击声继续,这次变了节奏,四短两长,像在模仿某种摩斯码的变体。但沈墨知道,这不是密码,是心理节拍器。对方想让他跟着这个频率呼吸,进而陷入被动预判。
他没回应,反而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炭,左手在墙面空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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