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道德底线挺低的,好在我也是 (第3/3页)
柜的不敢多逼逼,连忙招呼人请这帮衙役进来。
班峰不敢置信的站在门口:
“大官人当真要请我们吃樊楼?”
王保直接大大咧咧的闯进来:
“让你吃个饭,墨迹做甚,没听说是挂在张侍中头上?”
他虽然不差钱,可也没有来大宋人心中第一楼吃过。
这可是樊楼!
有哪一个宋人不会期待来这里吃饭呢?
班峰还没迈腿,就被后面的捕快们给淹没,直接越过他闯了进来。
平日里大家只能在外面羡慕的流口水,如今得了机会,那还矜持个屁啊!
这兴许是此生唯一一次能来樊楼吃饭的机会。
谁他娘的矜持,谁就是傻逼。
跟着大官人混,当真是有钱又有面,樊楼都来得了。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有点骨气!”
班峰怒骂完之后,也是一个大跳直接进了樊楼,唯恐失了面子。
然后他就听见许多捕快嘴里都发出无意义的惊叹声。
这个时候是中午,人不多,等到晚上,那夜景更是一绝。
县尉班峰也加入了这个行列,总觉得眼睛不够用了。
宋煊回头瞧了一眼,叮嘱道:
“上值期间,谁都不许饮酒,这是张侍中请客,点菜不要太过分了。”
“是。”
王保连忙拍着自己胸脯道:
“十二哥儿安心,我指定监督他们,我全都懂。”
宋煊叮嘱完后,便跟着上了三楼。
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北宋皇宫内景。
这个时候,樊楼还没有禁止客人登高远眺,窥视皇宫的规定呢。
供应酒食是樊楼最基础的业务,还有许多文人趋之若鹜的节目呢。
钱掌柜的连忙再次派人去通知,这位宋知县要账可是到了眼巴前。
前有刘从德助攻,今日还有张耆助攻。
可以判断,宋煊就是大娘娘的人。
谁敢轻易得罪他啊?
堂倌连忙亲自侍奉,请几位贵客入座,然后犹如说相声一般,来个报菜名。
无论张耆点什么菜,他都能记住。
就这样,还在旁边放了冰盆,用来给几位贵客降温。
其实范仲淹也是头一次进樊楼,毕竟以他的家境和俸禄,实在是消费不起这里。
早年间同窗好友虽然约定过,定要来樊楼聚一聚。
奈何如今天各一方,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碰面?
范仲淹打量着樊楼,只能说不愧于它的名声,当真是奢华的很。
若是一场大雨淹没东京城,怕是连一楼都淹没不了。
樊楼的台阶就比街面高上许多。
传菜之人胳膊上摞起来一碟碟的开胃小菜,极为有手法,他稳稳的放在圆桌上。
宋煊听着张耆点了几个硬菜。
不同于水浒里的好汉上来就点二斤牛肉来吃。
樊楼的牛肉菜当真是不少。
毕竟牛在大宋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乃是奢侈品。
价格高昂。
就算是宋煊去过的孙羊正店。
有关牛肉的菜,可都是少之又少。
大多都是羊肉的招牌菜。
樊楼就是与众不同。
宋煊接过菜单,点了个水晶肘子,随即递给身边的老师范仲淹。
范仲淹则是点了个酪面,据说是从契丹人那里传过来的,大抵类似现在的雪媚娘。
这边刚点完菜,然后浓妆艳抹,燕环肥瘦的妓子足有数百个,就那么等待着一排排的站在包厢的外面。
任由包厢里面的宋煊等人挑选。
张耆看都不看,便挥手道:
“换一批。”
没别的,一般放在前面的,多数不好看。
宋煊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曹利用。
曹利用不是第一次来,他正在瞧着这些妓子,准备挑个顺眼的。
然后瞥见了宋煊的眼神,曹利用轻咳一声:
“女婿,她们是负责给你倒酒陪酒的,起个烘托气氛。”
“哦,原来如此。”
宋煊如此平淡。
曹利用是既欣慰,又觉得得让自己女婿好好见见世面。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只有一个女人在侧?
尽管宋煊的女人是自己女儿,可曹利用绝不能让自己女儿背负上“妒妇”的名头,就是不许夫婿纳妾。
一个家族若是想要繁盛,必须得开枝散叶才行。
只要自己女儿给宋煊生个嫡长子出来,地位就能保住,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当爹的给她撑腰。
“你挑两个。”
曹利用给自己女婿出主意:“咱们爷俩出来喝酒,大大方方的,不必忌讳。”
张耆却是出声道:“今日宋状元来此,叫你们花魁陪座,老夫挑两个就行。”
这群妓子一听是宋状元,登时大着胆子道:
“可是开封知县那位立地太岁来了?”
“嗯,不错。”
一得到肯定的答复,诸多妓子顿时激动起来,渴望被选中。
若是宋状元这位大才子,能够随口说那么两句词。
自己的身价定然能够暴涨。
谁都不肯放过这次机会,于是越发的扭动起来,渴望能够留下来。
张耆一发话,自是有人去通知花魁。
樊楼的花魁可是不简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光是隔着帘子见面就需要十贯。
一些官员的月俸也不过十五贯,还没个妓子一面说几句话值钱呢。
樊楼的花魁苏念柔正慵懒的躺在躺在榻上,扇着团扇,熟悉着需要酬唱的词曲。
突然门被推开。
小侍女连忙开口道:“小娘子,来活了。”
苏念柔叹了口气:“这才什么时辰,又来活了?”
“这次不一样。”小侍女极为激动的道:“是宋状元来了。”
“宋状元来了?”苏念柔停止挥扇的动作:“哪位宋状元?”
“就是连中三元那位宋状元。”
“可是有两个呢。”
“哎呀,就是那位名动三京写水调歌头那位。”小侍女笑嘻嘻的道:
“可是张侍中带来,点名要小娘子去作陪呢。”
听到这话,苏念柔一下子就绷直了身体,随即站起身来:
“快给我梳妆。”
樊楼最希望有文人雅士来这里消费,最好在留下些许诗词。
如今樊楼许多妓子传唱的都是柳三变的诗词。
虽然他离开了东京城,但是依旧有他的传说。
柳三变离开东京城,为自己相好的妓子写的雨霖铃,更是让她身价暴涨后,生意却异常的好。
没办法,大家也想要去柳三变夸赞过的避税,去进行大调查一下。
这便是网红效应。
随着柳三变沉迷于“科举”,诗词传唱的少了,目前没有人取代他这一生态位。
可是宋煊的水调歌头,传唱度却异常的高。
张耆选完之后,让这群妓子伺候着。
他不相信樊楼会错过让花魁亲自侍奉宋煊的好机会。
几个妓子虽然伺候着眼前人,可是眼睛却是一个劲的往宋煊身上瞟。
尤其是被宋煊选的一个较为丰腴的女子,在他身边倒酒,简直是让其余妓子羡慕嫉妒恨。
宋大官人凭什么选她啊?
虽说燕环肥瘦的妓子足有数百人,但大多数女子年纪都不大,像是发育没有完全的模样。
大概二十二三岁以后的妓子,那都是步入职业晚期了。
许多女子被养到十五六岁,就要开始接客了。
这还是当妈妈桑的心善。
宋煊对这样的平板身材,当真是没什么兴趣。
意哥当真没想到自己会被宋状元给选上,一时间立在一旁小心侍奉着。
若是宋状元大发慈悲,给自己念上两句诗,自己兴许就能火了。
但是这种事,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张耆瞧着宋煊夹着菜,瞥了一眼旁边奏乐的女子,笑了笑:
“贤侄,当真是第一次来樊楼?”
“不是。”
宋煊放下手中的筷子:
“不出名的时候来过一次,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这些节目。”
“哈哈哈。”
张耆登时捧腹大笑起来:
“那确实如此,你在楼下散座,看不得上面这些节目的。”
就如同王保等人在一楼,确实是看不见这样的节目。
他们一边吃一边瞧着跳舞就行了。
宋煊瞥了一眼周遭的妓子,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妓子早就换了一茬又一茬,哪有那么多的旧人。
范仲淹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却适应的很快。
左右不会发生什么,不过是饮酒,这些都是小场面。
“老曹,你莫要总是亏待你女婿,有时间就带他来这逛逛。”
曹利用端起酒杯没言语,他可没钱带着女婿来逛樊楼。
至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去撸贷款呢,只等着对方找上门来。
“我对于樊楼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宋煊指了指这一壶酒道:“我虽然不差钱,但是樊楼的酒菜钱,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再加上如今我为开封知县,并不想瞧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况。”
范仲淹深表赞同。
“好志气。”
张耆对于这种话根本就不在意。
他能有今日,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的。
况且张耆的人生信条是人生在世,能潇洒一天是一天。
要不然等自己七老八十,牙口不利索,尿尿都费劲,再上樊楼来做什么?
那就没意思了。
这个苦,自己早就在年轻的时候吃了十几年,如今正是得到回报的时候,如何能不抓住机会享乐?
夏竦也是放下酒杯:
“别看宋状元行事莽撞,可依旧是怀着安天下黎民百姓之心,否则也不会有此等感慨。”
宋煊拿起筷子,他只是觉得世界过于割裂。
许多人为了吃口饱饭东奔西走,得不到休息。
可有的人富贵生活,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出来的。
贫瘠的想象,也不过是觉得樊楼就吃个上好的羊肉。
甚至于一楼与三楼的待遇不同,也会让人心生许多向往之意。
销金窟,当真是没有说错。
晏殊瞥了宋煊一眼,他明白宋煊话里的意思,东京城不该是这样的。
甚至他把南京城的风气给扭转过来了。
但是想要扭转东京城的风气,就算他坐上开封府尹的位子,都没得机会的。
晏殊总是觉得范仲淹教出来的学生,身上总是有那么一股子理想主义。
这在官场上十分不利。
除非他们都能顺利登上宰相的位置,否则就只能做出悲天悯人的叹息,并没有什么用处。
堂倌脸上带着笑意:
“诸位相公,我樊楼的花魁来了,可是要她现在进来弹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