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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灵山脚下的狮驼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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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灵山脚下的狮驼岭 (第3/3页)

面审案子的人根本就没有找她来当证人。

    “一会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出来。”

    “是。”

    宋煊顺便去看了看第五件案子的尸体,瞧瞧致死伤口之类的。

    到了大堂上,衙役重新敲击地面。

    宋煊把卷宗以及接生录放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惊堂木:

    “李甲,本官发了传票文书,你胆敢拒绝配合,打你没说的。”

    “另外胆敢咆哮公堂,目无法纪,还要扬言打人,更是没把本官放在眼里。”

    “你可知罪?”

    “知罪,小人知罪。”

    李甲被打怕了,他想使钱都没法子。

    这种事情,最害怕就是异地审案。

    因为他在本地以往的关系网根本用不上。

    “好。”宋煊举起手中的卷宗:

    “本官特意调了祥符县的卷宗,你若是承认了欺辱寡嫂,逼迫她改嫁驱逐家门,吞并兄长的财产之事。”

    “本官可以念在你知错就改的态度上,从轻发落。”

    “大官人,她生的就不是我李家的种,我凭什么要认?”

    “你有什么证据?”

    “我有族老证据,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大哥根本就不在,孩子是她嫁人之后生的。”

    “而且她早就与现在的丈夫勾搭在一起了,这孩子绝不是我大哥的。”

    “大官人容秉,我与夫君向来恩爱,是孩子出生五日后,我丈夫突然就害了急病而去。”

    戚氏连忙开口辩解:

    “现在的丈夫我早就申请了和离,当初是我伤心欲绝哭晕之下,乃是李甲给我签了契书,与那人成亲,我誓死不从。”

    宋煊倒是也不在意,他把接生录递给班峰,让拿到李甲面前瞧瞧。

    李甲瞧着接生录,一下子就懵了。

    这种玩意怎么还能被他给找到呢!

    李甲抬头瞄了一眼宋煊,暂时忘记了自己臀部的疼痛。

    “大官人,我现在认罪,还能算数吗?”

    “算数啊。”

    宋煊示意班峰把东西收回来,他要不认罪,宋煊准备把证人也请出来,现在不必了。

    “你们本来就是亲叔侄,他们孤儿寡母的,还需要你来撑着李家门楣不堕,如何能不给你机会。”

    “大官人,我认罪。”

    “我与我大哥关系自幼良好,绝无加害他之心。”

    李甲立马就改口了:

    “只是我大哥身死,全都是姓戚的那个贱人给克的!”

    李甲怒目而视:

    “要不是我大哥见了她的血光之秽,如何能害了急病一命呜呼?”

    “我气不过,所以才会把扫把星给赶出家门。”

    戚氏闻言只是落泪。

    她当日难产,没有力气了,是自己丈夫不顾一切,进来鼓励自己的。

    未曾想过会出了这种事情,害了他的性命。

    对于这种事情,宋人是相信产煞(凶神)。

    男性闯入会招致疾病或者死亡。

    宋煊明白这就是礼教与迷信所导致的,但大家都认这种常识。

    “可是如此?”

    宋煊看向一旁的戚氏,戚氏点点头:

    “大官人,我自知罪孽深重,早有随我夫君死去的心思。”

    “可是我儿是我夫君的唯一骨血,我若死去,他定然存活不了。”

    “放你的娘臭狗屁。”

    李甲咬牙大怒道:

    “戚氏,你死了,我自然会抚养我大哥的骨血。”

    “你也不想想,若是我真要置你于死地,你有什么本事接二连三的告状,却只是被打了一顿就出来了。”

    “你以为你嫁的那个男人,就真的被你反抗一次,就会放过你了吗?”

    “丧门星!”

    “我恨不得要你给我大哥赔命。”

    “要不是因为你,我大哥怎么会死,全都怪你!”

    李甲骂完之后,登时就感受到屁股上的疼痛,痛的他面目狰狞。

    宋煊未曾想到还有这番内幕,随即开口道:

    “你大哥是怎么死的?”

    “突然就死了,我也不知道。”李甲依旧是生气:

    “全都是被这个贱女人害死的。”

    “戚氏,你说。”

    宋煊转头看向戚氏。

    戚氏对于这一幕记忆犹新。

    当时天气很热,丈夫抱着儿子在房中溜达哄睡,出了一身汗,热的很。

    然后他用井水冲凉。

    没一会丈夫便是突然间的头痛,倒在地上抽搐,全身无力。

    我身子不便,喊他,可是夫君不答应,他就死了。

    宋煊心想这不会是冷热交替给干心梗了吧?

    反正得了普通感冒就能死的环境下,宋煊觉得这种情况死了也正常。

    “李甲,你哥是死于突发疾病,乃是天气太热导致。”

    宋煊主动开口解释道:

    “若是不相信,你可以去问仵作,像你哥这种出了许多汗,体温又高,突然用凉水冲凉,很容易生急病的。”

    “此急乃是着急的急,你可以去问那些经验丰富的仵作。”

    李甲看着宋煊,十分不满意他的解释。

    他宋状元是文曲星下凡不假。

    可这种医学上的事,他懂个屁啊!

    分明就是为那个贱女人开脱。

    丧门星最会伪装了。

    堂下众人也是被宋煊这幅言论所震惊。

    “宋大官人他还懂医术吗?”

    “不应该吧。”

    “可是听起来有理有据的。”

    啸风却是从宋煊话里听出来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他如何能对别人的死法做出这种论断来?

    一个是他真的懂医学。

    另外一个便是他见过这类人的死法,所以印象深刻。

    恰巧。

    啸风自己就见识过这种死法,所以那个男人绝不会是死于血光冲运的。

    宋煊瞧出来他的不服气:

    “李甲,你大哥的死因与本案关系不大,但也是起因。”

    “你也不必过于在此地纠结,你若是不服可以去开封府衙申诉。”

    “但是按照大宋律法,本官要判你把属于你大哥的财产还给她们母子两个,且你强行让寡嫂出嫁,罚你在本县做苦役二年,罚铜十斤。”

    李甲抬起头:“大官人,我是在祥符县服役,还是来开封县?”

    “祥符县即可。”

    宋煊让于高把状词写好了:

    “本官给你七日申诉的机会,毕竟此案不是我所在的辖区,是戚氏敲了本县的冤鼓。”

    “你也可以去上级敲鼓,敲祥符县的没有用。”

    宋煊倒是丝毫没有威胁他的意思:“就看你有没有本事翻案了。”

    “多谢大官人提醒。”

    李甲呲牙咧嘴的哼了一声,对于害死他大哥的女人十分厌恶。

    戚氏也是泪流满面,虽然今日从小叔子那里听到了真相,但是自己绝不是故意的。

    可怜夫君的儿子也跟着自己吃苦。

    对于这种分家产的事,宋煊也没法子判的太绝对了。

    断案就断的相互妥协。

    待到此案结束后,宋煊瞧了瞧最后一个棘手的案子。

    就是妇人带着儿子状告邻居王澥趁着自己带儿子回娘家之际,杀死家里父子四口人。

    因为他们是酿私酒的。

    北宋政府为了增加收入,对盐、酒等物品实行专卖政策,在各州县都有酒务专管酿酒、卖酒。

    东京七十二家正店便是有牌照的能够酿酒,其余店铺只能从他们这里购买。

    这个在大宋处罚十分厉害,有三斤酒曲,就可以判死刑。

    就如同盐铁专卖,可不跟你开玩笑的。

    若是偏远地区,酒供应不足,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是在东京城,经济发达的地区必须要重点打击,要不然朝廷怎么挣钱啊?

    因为酒税真的挣钱,私酿是严重威胁北宋国库的收入。

    桑怿已经带人把王澥给抓来了,并且把他家里也都搜了个遍。

    据桑怿回报,王澥确实是个私自造酒的,把他们一群人都给抓回来了。

    估摸是被邻居发现,所以杀人灭口。

    尤其是连坐制度,若是邻居发现知情不报,是要被杖责六十往上的。

    “把案犯全都带上来。”

    随着威武声响起,王澥及其团伙全都被带上来了。

    “王澥,是你杀死了你邻居齐东辰父子四人?”

    “回大官人的话,不是我杀的他们父子。”

    王澥连忙摇头道:

    “我们是邻居,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他们呢,更何况我还是守法的百姓。”

    “我真没想到他们乃是盗贼,偷了我的祖传宝贝,前去讨要,他们却对我动手。”

    “所以才会发生冲突,他们父子四个人全都死了。”

    “哦。”宋煊伸手指向他身边的小弟:

    “忘了,是你杀的。”

    “大官人明鉴,是王澥让俺们杀人的,这些人是盗贼,偷了他家的祖传宝贝,还想要杀人。”

    “什么祖传宝贝?”

    听着宋煊的询问,王澥抬起头极为骄傲的道:

    “乃是太子太师、秦国公赠予我父道玉佩。”

    “哪位秦国公?”

    宋煊心想,果然这些敢干违法乱纪之事的,全都是有背景的。

    寻常人家,怎么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干这种酿酒的事呢?

    灵山脚下的狮驼岭,那才是写实。

    他们也没搞出来美国酿私酒那种,告诉顾客不要怎么怎么做,就做出葡萄酒之类的提示。

    都是发酵后卖整坛子密封的酒坛子。

    王澥瞧着宋煊极为得意的道:

    “乃是当今开封府尹陈府尹的父亲。”

    “哦?”

    宋煊一听就来了兴趣。

    原来是自己顶头上司的“旧友”。

    正愁找不到弄他的机会呢,案子主动就上门来了。

    “那祖传的玉佩可是找到了?”

    “找到了,就在齐东辰的枕头底下。”

    王澥瞧着宋煊的脸色,他定然不敢惹我。

    宋煊点点头:

    “本官看那父子四人的伤口,全都是一刀致命,他们既然为强盗,如何能被你们杀死?”

    “我也没想到他们是强盗,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王澥直接是死无对证,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对于宋煊的提问,便是一个话都不接。

    “王澥,你说他们是强盗,单凭一块失而复得的玉佩再没有其他证据,可算的偷盗,而不是强盗。”

    宋煊指着他们道:“你们又酿造私酒,乃是杀人灭口,全都要判死刑的。”

    “什么死刑?”

    “我没杀人。”

    王澥瞧着宋煊眉头皱起。

    难道我白说了自己的靠山?

    宋煊浑不在意的道:

    “他们受你指使杀人,你便是主谋,更何况酿造私酒,便是死罪。”

    王澥直接站起来:

    “我要见陈府尹,你不会断案,胡乱断案,我不服!”

    “我要见陈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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