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灵山脚下的狮驼岭 (第2/3页)
“若是恶鬼索命的事不常见,那东京城的寺庙为何香火鼎盛?”
“先帝修建的玉清宫,如何能够规模如此宏大?”
“许多事,便是刘知州未曾经历过,所以才会无知者无畏。”
“啊?”
刘从德脸上带着恐惧之色,他以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我就是拿了一点钱。”
“这钱烫手不?”
“烫手。”
宋煊止住想要发笑的嘴部肌肉:
“所以你就把钱退回去,这样你没拿钱,冤有头债有主,便不会来找你了。”
“原来如此,我懂了。”
刘从德连连应声:“可是方才宋状元还说要我继续干修缮黄河之事。”
“缘起缘落,你既然结了因,那就要了结这个果。”
宋煊继续忽悠道:“届时你出工出力了,黄河再泛滥,那些被淹死的鬼,可就找不到你的头上来了。”
“如此因果循环,方能把事情了结。”
“啊!”
刘从德大喜道:
“原来如此,听宋状元一席话,当真是让我拨云见日,险些着了因果。”
“我这就回去找大娘娘退钱。”
“哎。”
宋煊又喊了他一句:
“别着急,你等明天给大娘娘一个惊喜,最好在宰相们继续纠缠大娘娘的时候去,如此才能给大娘娘长脸。”
“啊~,对。”
刘从德站起身来:“多谢宋状元的提醒,我这就去樊楼一趟,催一催他们。”
“不送了。”
宋煊拿过扇子扇风。
宋煊这番话若是跟那些和尚辩论兴许会不够看。
但是把刘从德这种人忽悠一顿变傻,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王羽风瞧着自家姐夫兴高采烈的走了,心里极为疑惑。
宋煊到底给他出了什么名利双收的主意?
但是他没有跟着,而是想要继续看宋煊断案。
倒是挺有趣的。
王羽风走了进来,坐在一旁,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姐夫他脑子不好使,还望宋状元勿要过于诘责。”
宋煊挥舞着扇子:“无妨,我已然习惯了。”
王羽丰端起凉茶喝了一口:
“宋状元,那李甲我见过,倒是一个纨绔子弟,霸占兄长的家产,也算正常。”
“话是这么说。”
宋煊悠悠的叹了口气:“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亲生血脉这种事,如何能随便就断定真假的?”
“滴骨认亲不成吗?”
“不成。”
宋煊摇摇头:“你跟你爹的血,兴许就不相容。”
“啊?”
王羽丰大为震惊,因为宋煊的话颠覆了他的认知。
谁都知道,判断是不是亲生的,滴血认亲是一个极为有效的手段。
但是他又觉得宋煊不会欺骗自己,所以一时间就愣在原地。
直到此时郑文焕拿着卷宗过来,交给宋煊审阅。
宋煊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大官人,陈知县态度大转变,好像是极为愿意配合咱们勘查无忧洞的案子。”
郑文焕捏着胡须道:“下官私以为,怕是背后有什么算计。”
“恩。”
宋煊赞同了郑文焕的话,让他仔细说一说当时的场景。
待到郑文焕说完后,宋煊依旧翻阅着卷宗:
“作为宰相的妹夫,受气了自然是要找人诉说的,兴许是受到了吕相爷的点拨。”
郑文焕颔首,便坐在一旁,也不着急。
反正班峰还没有把人给拘捕回来。
宋煊手指停在乳医郑氏的名字上:
“这个乳医郑氏可还在世?”
“大官人,她有问题?”
“不是,我看了几遍卷宗,为什么都没有传唤过这个接生婆,让她来做证人证词。”
“我知道!”王羽丰连忙开口道:
“我女儿出生的时候,乳医会写一个出生证明,如此,方能算是她的业绩,县衙人口增长,是会奖赏接生婆子的。”
因为在古代女子生孩子,尤其是头胎,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的。
纵然现在医学发达,也会有些风险的。
几乎每一个王朝都会把人口增长作为“政绩”来做的,如此才能产出更多的“牛马”,人口越多,为朝廷贡献的赋税就越多。
汉武帝时,孩子长到三岁就要交税。
北宋时期倒是没有这么严重,儿童免税,多是长到二十岁才会收丁税。
但是你家里孩子要是多,就会被划为分高户,导致总税增加。
等到了北宋中后期,无论男女婴儿都有概率会被溺死,因为剥削越发严重,都养不起了。
更不用说到了南宋时期财政困难,十五岁就要收半丁税。
宋煊颔首。
钱诗诗生孩子的时候,他在现场,但是听到母女平安后,就没多停留。
毕竟人多眼杂的。
这个情况他还真不清楚。
“而去接生记录需要有保人画押才成,否则县衙可不会奖励接生婆。”
郑文焕又补充了一嘴。
得益于五代十国战乱,人口锐减。
故而大宋是鼓励生育的,所以才没有过早的收取丁税。
不光是接生婆会有奖赏,母亲生的孩子多能养活了,县令也会给县里的母亲奖赏,让她也传授经验。
“郑主簿,你去把这个乳医郑氏找来,连带着她曾经的接生录。”
“是。”
没让宋煊等一会,班峰便急匆匆的过来汇报:
“大官人,李甲已经带来了。”
“怎么墨迹这么半天?”
听着宋煊话里的不悦之意,县尉班峰连忙解释道:
“回大官人的话,李甲在祥符县有点势力,故而不肯跟咱们走,还差人去叫了祥符县的人来,废了一会功夫,我才把他给押回来的。”
“他不认我的文书?”
“不认。”
宋煊递给班峰一杯凉茶,慢悠悠的道:
“给我打他十棍子,晾晾他的臭毛病,再敢叫嚣,再打十棍。”
听着宋煊的话,班峰立即就来了精神。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热气顿时消散了一半,这心里怎么就跟喝了凉茶一样爽快了呢?
“是。”
于是班峰急匆匆的去了。
“又是你这个贱人!”
李甲刚到堂上,便瞧见坐在一旁歇息的戚氏:
“这野种分明是外形孽胎,我兄长临终前早就知晓,你为何总是这般疯狂?”
“况且你已经与他人结亲,如此胡乱诬告,莫不是想要谋夺我李家的家产!”
“我打死你。”
李甲混账惯了,听的戚氏抱着自己三岁的儿子大哭。
“给我拦着他。”
县尉发话,衙役自是拦着李甲。
“好啊!胆敢在公堂之上聒噪,分明是没把大官人放在眼里。”
“哼。”
李甲瞥了一眼班峰,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乃祥符县人氏,开封县无权管我的事。”
“好的很,你李甲不认宋大官人的文书在前,如今又敢咆哮公堂。”
县尉班峰龙行虎步的站在宋煊案台旁,抽出两枚令签:
“奉大官人的令,重打李甲二十棍。”
“谁敢打我!”李甲怒吼道:“我乃祥符县人氏,你无权打我。”
两枚令签落地。
衙役可不管你这个那个,只要令签落地,那就是打。
噼里啪啦给李甲打了一顿。
李甲从不敢置信,到第一下落在屁股上的疼痛感,嘴也不硬了,开始求饶。
戚氏搂着儿子泪流满面,她也受到过如此待遇。
“哼。”
班峰也是有脾气的,瞧着李甲痛哭流涕的模样,觉得这大热天心情爽多了。
同样此举也是让一帮看客大声叫好。
哪个看热闹的不会嫌弃事大呢?
啸风站在人群当中,虽然也很热,但是他发现宋煊身边这些衙役都挺硬的。
大官人说打他们就打,毫不迟疑。
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地方势力,还是宫里的关系,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啸风百思不得其解。
只不过他在无忧洞的黑暗森林里呆久了,习惯用恫吓以及把柄,而不是钱财开路。
无论是军队还是民间,只要你钱给够了,大把的人给你卖命。
宋太宗驴车漂移之前,明明都打出了覆灭北汉的壮举来了,可就是不发赏钱。
这就坏了五代遗留下来的规矩。
而且宋军也挺能打的,燕云十六州,山前七州攻克了六州,打到了幽州。
但是赵光义一直不发赏钱,军队自是不干了。
如此赵光义驴车漂移后,军头们越过赵廷美,直接要拥立赵德昭。
毕竟是太祖嫡长子,位置老合适了,让他给兄弟们讨赏钱去。
赵德昭就真的去干了,然后他就被自杀了。
赵光义对于继承人这件事十分的忌惮。
甚至到了后期,都忌惮他自己立的太子,觉得大家都拥护亲儿子,而不拥护自己这个皇帝。
五代遗风对赵光义的影响极大。
无论是明军也好,宋军也罢,只要满饷,还是挺能打的。
谁给钱又快又充足,他们就把你当爷给供着!
钱财一停,情感归零,军头们属实是走在捞女的前列了。
五代遗风不仅影响军队,同样在民间也是受到了极大的传播。
故而像宋煊这样喜欢撒钱的上官,他们干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一个,反倒是经常要凑钱请上官吃饭。
如此对比之下,他们不给宋煊卖命,给谁卖命啊?
等到宋煊见到了乳医郑氏,接过她手中的接生录,找到李博。
天圣二年七月初七,李门戚氏由郑氏接生嫡长子,父亲李博眼见儿落草。
落草特指婴儿出生时脱离母体,落到产褥草垫上的过程,属于古代接生的专业术语。
在妇人大全当中记载,儿出,即以草擦拭污垢,剪去脐带。
再加上草垫廉价容易换,沾到血污后直接焚烧不心疼。
再加上草属地气,在北宋民间有庇护婴孩魂魄的说法。
“你是说戚氏生子之时,李博在身边?”
“不敢欺瞒大官人,确实如此,因为戚氏难产,李公子不顾污秽之事,冲了进来,最终母子平安。”
乳医郑氏连忙开口道:
“当时他挺高兴,送了一块玉佩给我。”
宋煊又拿出卷宗对比,李甲提供了族老证词,此子出生时,其父远行。
“有意思。”
宋煊点点头:“你说的是真话?”
“民妇说的是真话,以前碍于李甲的势力,根本就不敢多言。”
“他们兄弟俩关系很好,老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兄长一死,李甲就把孤儿寡母给赶出来了。”
方才郑氏瞧见李甲都被打的屁股开花了,看样子宋状元是想要为戚氏洗清冤屈的。
“行。”
宋煊也没有多问,因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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