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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我习惯先做大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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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我习惯先做大蛋糕 (第3/3页)

宋煊这法子确实不错,放在其余地方定然能够玩的开。

    唯一的不妥之处,便是这里是东京城。

    从这往街上扔块石头,都能砸到当官的家属或者姻亲,要么就是仆人。

    他们这些县衙中人,不说那些达官显贵惹不起。

    就算是这些开铺子的人也惹不起。

    甚至城外那些种地的百姓,兴许都是哪位官员的远房亲戚呢。

    毕竟放眼整个大宋,在开封府境内,考中进士还是相对容易的。

    主簿郑文焕眉头紧皱,他忍不住开口道:

    “大官人此法虽然妙,但是对于县衙中人,还是太难了。”

    “不难,钱从何来?”

    “功从何来?”

    “前途从何来?”

    宋煊拿起筷子夹菜:“你们若是不行,就让位给下面能行的人。”

    “东京城就是人多,总归能有合适的人把此事办了。”

    听着宋煊的话,郑文焕当真不敢反驳了。

    不是说他害怕被换,实则是自己屁股不干净。

    有人卖了县丞,就没有人卖了主簿换前途吗?

    宋煊告诉大家既往不咎的前提,是好好给他做事。

    要不然,查你们还是挺轻松容易的。

    不说官职革了,以前的钱都得吐出来。

    “大官人,此法好是好,我怕那些店铺不肯缴纳,甚至会反抗。”

    于高轻轻拍了拍手中的册子: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宋煊把菜放进嘴里,嚼了嚼:

    “开封县房屋契税的收入最稳定,因为谁都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故而花点钱买个安稳。”

    “而且要租也是半年一年的,至于买卖那更是少见。”

    东京城的房价可是不低。

    “但是营业税才是开封县商税来源的大头,结果一年才收了几万贯,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众人没有言语的。

    太祖时期开始收税,到了太宗时期定下来经营税,巅峰时期开封县就收了二十多万贯。

    但是到了真宗以及如今的官家面前,开封县的经营税大幅度减少,已经降到了几万贯。

    可是随着军费支出的减少,朝廷很少再与辽军作战。

    东京城的商业更加发达了,商业税收理应翻了番才对。

    结果并没有,反倒大幅度的下降。

    这只能说明该给朝廷的大批钱财都被别人给收走了,进了个人的口袋。

    “谁都知道是有问题的,但是大家都装聋作哑。”

    宋煊环顾桌子上的众人:

    “本官是对事不对人,在其位谋其政,你们若是好好配合我收了商税,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黄河工程款被贪墨,今年黄河定然会淹了开封城,就看雨大还是雨小。”

    “本官想要在半个月后,就实施起来,拿到更多的款项。”

    “一部分用来奖励,一部分用来兴修水利,梳理河道以及城内沟渠,避免淹死,毁坏许多东西,减少这些商家的损失。”

    周县丞听了宋煊的这番说辞,倒是愿意相信宋煊的话。

    因为黄河工程款被贪污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今年还没有下大雨,但是东京城要被淹了的消息,早早就传开了。

    “大官人的心意我等皆是清楚,可是自古以来,从别人怀里把钱掏出来,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困难。”

    听着于高的抱怨,这种事是个人都得抱怨。

    宋煊也没在意:

    “困难是有的,这个法子你们先看,遇到那些痛快给欠款的我们要给予优待,那些不够痛快给欠款的,咱们后续再想法子对付他们。”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们,回头我也会让齐乐成传达下去。”

    众人洗耳恭听,望着宋煊。

    “你们这辈子大多数能当个主簿也就到头了,可就算是想要当主簿,哪有那么多合适的位置留给你们?”

    “我可以往上推荐你们不是白说的。”

    宋煊放下手中的碗筷:

    “我打算拿出一部分钱来,专门建一个私塾,县衙内所有人的子嗣无论男女都可以来学习。”

    “男孩将来走考进士的道路,女孩也要识字会算账,将来到了婆家也能帮的上忙。”

    “我会找名师来教导他们,甚至本官若是得了空闲,也可以指点他们一二,将来才能更好的考入县学,或者进入国子监学习。”

    “若是觉得是个好苗子,甚至我也可以推荐他们去考应天书院学习,到时候返回开封府参加发解试,获取解额的机会能够变大。”

    几个头头听完后,皆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宋煊。

    甚至连周德绒都心动了。

    他这个岁数没有什么关系,想要往上爬的机会很是渺茫。

    可以说几乎没有。

    但是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子嗣能够走通科举考试这条路啊?

    将来才有光耀门楣的机会。

    前面宋煊说的那些话,都没有让他们激动。

    唯有这个让他们彻底疯狂起来了。

    宋煊。

    大宋立国以来最年轻的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若是自己的子嗣能够被他指导一二,将来定然也能够沾一沾文曲星的文气,说不准就能考中进士。

    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儿女被状元指导?

    后世所谓的状元笔记都卖脱销了,更不用说宋煊这种能够亲自指导的。

    况且像宋煊这种热门状元郎,寻常人谁有机会找他指导自己的儿子?

    花钱都请不来。

    如今这个福利一出,工曹押录吴博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官人说的可是真的?”

    “你也配被我欺骗吗?”

    听着宋煊如此不客气的反问,吴博阳反倒相信了他的话。

    随即他的嘴巴都有些合不上:

    “大官人若是能够随口指导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简直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事我定然会按照大官人的吩咐去做。”

    有了吴博阳的率先保证,其余几个人也是纷纷表明自己的决心。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帮助宋大官人把商税给收上来。

    见到几人纷纷表态,宋煊点点头,吩咐掌柜的把本店最好的黄酒端上来。

    方才都一直在吃饭,免得有不擅长饮酒的干喝吐了。

    待到酒足饭饱后,宋煊让许显纯结账,今日可是提前拉了钱来的。

    苏掌柜的吸取了班楼的教训,认真的核算,最终给打了个折。

    宋煊端着酒一桌一桌走过去,虽然早有耳闻,但是让这群底层吏员受宠若惊。

    “好好干,本官不会亏待你们的。”

    “大官人放心,我等定会好好干,绝不辜负大官人的信任。”

    宋煊如此行径,倒是让苏掌柜大为感慨。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状元郎。

    尤其是像宋煊这个年纪,很难不年少轻狂的。

    可是现场看起来宋煊沉稳的一逼,让人心生好感以及亲近之意。

    那姓班的当真是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

    待到宋煊准备走了之后,苏掌柜的连忙送了出去:

    “大官人,可是觉得我八仙楼招待不周?”

    “不曾,味道不错。”

    “那便好。”苏掌柜的再次躬身道:

    “那我可否把状元郎吃过的菜,对外进行宣扬?”

    “哈哈哈。”

    宋煊听到这话放声大笑:

    “如此小事,何须问我,孙羊正店怎么做,你便怎么做?”

    “无论如何,都要先问一问宋状元的意思,若是无妨,我才敢对外宣布。”

    宋煊只是摆摆手,便带着自己的随从走了。

    苏掌柜的瞧着宋煊远去,也是轻轻松了口气。

    只要不触及宋煊的底线,看来此人还是一个及其容易打交道之人。

    上官先走,并且把钱都付了。

    此时大王不在,周县丞自是要充当起来大王的角色。

    他看着这份册子:“你们都说说,大官人这个法子能不能行?”

    钱甘三也不敢多什么话:

    “周县丞,大官人多计策挺好,但是实施难度较大,诸位有所不知道,我户房日夜不休,已经整理出三年的欠款。”

    “那都是有头有脸的商铺,背后的靠山咱们也惹不起的。”

    “是啊,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

    周德绒叹了口气:

    “千万别钱没挣到,却是把兄弟们的命给搭进去。”

    面对他们二人的一唱一和,其余人都没言语。

    开封县赋税的欠账堵不上窟窿,他们二人可是有着极强的关系。

    方才大官人已经点出来有人中饱私囊,钱都放出去吃利息了。

    现在还说这些话!

    “大官人此举有利于我们。”

    吴博阳环顾众人:

    “你们也不想子继父业,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吧?”

    “为了我儿子将来能够有更大的几率考中进士,我是要按照大官人的意思去试一试的。”

    “不错。”

    于高也是连连点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就算大官人他做不成这件事,将来也会高升。”

    “但是就没有如此惠及我等子嗣的好处了。”

    “周县丞,你也好好想一想,要不要为自己的子嗣铺路。”

    于高端起酒杯满饮之后。

    就拿着小册子回到自己的刑房那一桌,让他们清醒清醒,自己要与他们说一说宋煊给列举出来的好处。

    其实最兴奋的当属礼房主事,他连忙拿着宋煊发给他的册子去自己那房。

    若是真的能实行开来。

    这项教化育人的政绩虽然大部分都是属于宋煊的,但是也是有他一份的。

    其余几方的都离开了。

    目前主桌就剩下周县丞、郑主簿,以及钱甘三。

    郑主簿夹着菜吃:“你们两个离远一点商量,老夫并无子嗣,不想掺和这件事。”

    “张寡妇的儿子,不是你儿子吗?”

    周县丞一开口,郑主簿当即一惊,脸色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意有些涨红:

    “你胡说些什么?”

    周德绒也是笑了笑:

    “你做假账后,把钱给张寡妇的事,能瞒得过钱甘三吗?”

    钱甘三嘿嘿笑了一声,也不敢接茬。

    郑文焕瞥了周德绒一眼:

    “大官人想要做的事,你最好别拦着。”

    “我哪敢拦他啊!”

    周德绒叹了口气:

    “你我如今的小命都在他手上捏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只是奇怪,到底是谁出卖了我。”

    “郑主簿,你也知道,他能出卖我就能出卖你。”

    “你的事,大官人兴许也知道了。”

    郑文焕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周德绒,压低声音:

    “周县丞,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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