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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万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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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万言书 (第3/3页)

但是并没有面圣,而是住在驿馆当中。

    他刚刚送走来说和的人。

    这也是吕夷简的暗中授意,如今民间以及官场都对陈氏兄弟有意见。

    这不利于今后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提拔。

    最好能够找个从中说和的人,把此事压过去,过一两年,他们也有机会往上走一走。

    否则这颗雷点不排除,待到提议他们升职的时候,总会被拿出来说的。

    政治影响还是要顾及的。

    一旦不能提拔陈氏兄弟,那可就耽误吕夷简的计划了。

    至于后续瞧着郭家对付宋煊,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范仲淹双手背后,倒是也不着急去寻宋煊,他给自己留了地址。

    前十名是要由皇帝亲自审批的,还有官职的任命之类的,在殿试的时候,唱名也是油皇帝亲自主持念名字,被视为进士的荣耀。

    赵祯瞧着吏部送上来的花名册。

    至于寄禄官大理评事根本就不用在意。

    他看着给宋煊提的实际官职是应天府推官、司录参军事两个选择,就眉头皱起。

    这不是故意的?

    陈尧佐如今是开封府府尹,陈尧咨又在那里干过几年,难免没有几个心腹。

    让宋煊去那里当差,这是什么居心!

    气的赵祯都没看完,直接抬头看向一旁的王曾:“王相公,宋十二的官职是谁给安排的?”

    王曾走过来看了看,这才开口道:

    “官家,想必是吏部的官员按照惯例所做,吕相公,可是如此?”

    吕夷简连忙上前开口:“官家,此事已经让大娘娘看过了。”

    赵祯靠在椅子上,他点点头:

    “朕知道了。”

    吕夷简一时间摸不准皇帝的话。

    王曾却是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但是他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宋煊是个人才,但是也有傲骨。

    还需要被打磨一二,方能成熟起来。

    如此在他眼皮子底下,晾陈氏兄弟也不敢做出多过分的事情来。

    “范仲淹可是到了东京?”

    “回官家,已经到了。”

    “好,那便叫范仲淹与宋煊一同来,朕觉得他们师徒之间的想法是不错的。”

    “喏。”

    王曾与吕夷简当然知道范仲淹上万言书的事,只是顺便把宋煊叫进宫来,他们都猜不透是为何?

    吕夷简觉得官家对于宋煊好像有所偏坦。

    毕竟宋煊的官职,安插在这种实缺上,是极为锻炼人的。

    放到哪里都能说的过去!

    就算是范仲淹他考中进士,那也是被分配到广德军当司理参军,掌管讼狱、案件事宜,官居九品。

    这些进士起步都不高的。

    宋煊留在京师,还是从七品正七品,甚至推官都是从六品的官职。

    其余进士只有羡慕的份!

    要知道范仲淹提前考中进士,干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正八品的地方知县。

    只要宋煊一当官,就抵得上范仲淹数年在基层的认真工作。

    如今范仲淹可是快要四十岁了,仍旧是正八品的小官。

    他们两个人怎么比?

    范仲淹因为万言书的事,又被王曾、晏殊举荐才又机会当京官,又被外放,直到刘太后病逝,皇帝亲政才被调回来。

    当然了,宋煊比大宋提刑官里的刁光斗还是要差一些,他也没有连中三元,初入官场就是正五品。

    若是没有陈尧佐当开封府尹,这两个官职对于宋煊而言,绝对是肥缺了。

    但是赵祯却是不这么认为是肥缺。

    把宋煊安排到那种职务上,就是对他的故意报复。

    只是吕夷简对于范仲淹的万言书,觉得不是很看好。

    完全是书生之见。

    宋煊这个新科状元在他们看来,年轻人,总是要被磨砺一番,才能用的顺手嘛!

    毕竟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

    宋煊瞧着传口谕的宦官,只觉得十分面熟。

    “是你?”

    “是我,史志聪。”

    史志聪躬身道:

    “当日多亏了状元郎开口,才让小人免于一死,如今又被调到了官家身边听从差遣。”

    “说到底是有人要害我,殃及鱼池,倒是我该跟你道歉。”

    宋煊毫不吝啬的塞给他一片金叶子:“多谢了!”

    史志聪呆愣了一下,因为他主动跑这趟差事就是想要谢谢宋煊。

    未曾想宋煊反过来谢自己。

    “这可如何使得?”

    “哈哈哈,等我正式当官了,可没这种事了。”

    宋煊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你帮了我大忙,要不然考试间隙点燃,我真就中招了。”

    史志聪也没有推辞,毕竟坊间传闻宋状元为人豪爽。

    如今一见面,果真如此。

    金叶子,当真没有几个人看过。

    史志聪连忙给宋煊说了他知道的消息,就是与夫子范仲淹一同去面圣。

    还有一条就是他瞧见官家看见宋状元的官职,脸色不是很好看。

    宋煊明白。

    定然是吕夷简暗中发力了,他要护着自己人。

    朝廷厮混,不护着自己人,谁还愿意跟你厮混?

    真以为都是蠢笨如猪的郭皇后啊?

    在宋煊看来,宰相王曾,选择隔岸观火,估摸是想要用自己来对付对付吕夷简,他在暗中推动一二。

    政治场上,哪有心思单纯之人?

    于是在宫门口,经过搜身后,宋煊领到了自己提前发放到牌子。

    就是在大朝会上,皇帝亲自唱名时候到身份牌。

    这个身份牌与他参加殿试时不太一样。

    宋人将殿试称作“丹墀对策”,意思是在漆成红色的殿堂前答卷。

    殿试的前几天,士人到官府委托的机构书铺缴费,得到一册《御试须知》,然后由书铺人引领到吏部,按省试榜次每人书写姓名领取考号。

    考号是由尚书、侍郎、郎中等官员签字画押的白纸卡片,上面记有殿试当天在崇政殿监门的宦官的名字。

    考号如果丢失,就无法进入殿内考试。

    宋煊瞧着自己手中的牌号还是殿试时的旧牌。

    只是多了“崇政殿试讫”印记和一行宦官的姓名画押。

    待到发榜唱名时候,要拿着这个。

    宋煊在这里正看着,便瞧见范仲淹下了车,奔着宫门这里走过来。

    宋煊连忙迎了上去:“哈哈哈,院长来了!”

    范仲淹脸上也带着喜色,他本想着先公后私,待到完成官家的召唤后,他再去看望宋煊,未曾想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大宋最年轻的状元郎。”

    范仲淹伸手拍了拍宋煊的肩膀:

    “好啊,十二郎终于连中三元,走上正途,没有辜负我等的期望。”

    “嘿嘿,若不是被设计了,我殿试的策论能写的更好,可惜急匆匆,也未曾打磨一二。”

    范仲淹闻言点头,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记在心中。

    况且此事已经完结,再怎么惋惜都没有用。

    唯有抓住当下,才能有机会改变大宋。

    他深呼一口气,走进宫门登记搜身。

    然后被宦官领着进入皇城。

    直到此时范仲淹才询问:

    “你也是被官家召见的?”

    “确实,但是我不知道什么事。”

    宋煊压低声音道:

    “兴许是与院长的万言书相关吧。”

    范仲淹就更感到奇怪。

    虽然自己给宋煊誊抄了一份,可是他相信官家绝对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宋煊也不会往外宣扬。

    一时间范仲淹想不通,他并没有见过当今官家。

    因为当年他中进士的时候,还是真宗皇帝念的他名字。

    范仲淹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况且这里又是皇宫,前面带路的宦官耳朵兴许极为灵敏。

    有些话是不能在宫城内说的。

    此时的大殿内刘娥并不在场。

    她并不想要召见范仲淹,因为刘娥自己执政就比较保守。

    而且她也没心思按照范仲淹的谏言去改变。

    如今的官家是小孩子,心态不稳,喜欢听风便是雨,且让他好好听一听,满足一下又如何呢?

    反正又不实施下去。

    正如刘娥所想一般,想法激进的赵祯,确实觉得范仲淹是真心为大宋着想。

    他说的万言书十分诚恳且在理。

    必须要面对面的详谈。

    此时在大殿当中的,只有赵祯、王曾、吕夷简三人。

    吕夷简是提前知道了皇太后的意思,才会派人去找范仲淹谈一谈。

    因为他知道范仲淹此番进京,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原兴化县令范仲淹,见过官家。”

    “见过官家。”宋煊也跟着行礼。

    “免礼。”

    赵祯打量了一下范仲淹,倒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老范这个岁数了也不毛毛躁躁的了。

    他的次子范纯仁估摸还有三个月就要呱呱坠地了。

    范仲淹同样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帝。

    毕竟在士大夫们的思维当中,大家是合作者。

    他也要瞧瞧皇帝是否有担当的能力。

    否则他的万言书落实不下去,那便全都是空谈。

    大宋也不会改变,如何能重振国力?

    二人先是相互打量了一二,赵祯主动开口:

    “范卿所上万言书,朕已经全都看过了,写的很好。”

    “朕钦点的状元郎殿试文章也是对吏治腐败有所涉及,故而便叫他一起来看一看。”

    “来人,赐座。”

    师徒二人道谢,宋煊接过范仲淹的万言书,装模作样的瞧了起来。

    赵祯给宋煊时间去看,他看着范仲淹道:

    “范卿如何有如此洞察力的?”

    范仲淹便说了自己为官的所见所闻,再加上与林逋交谈、与晏知府等等详谈,这才在心中有了框架。

    待到听闻自己的学生在殿试当中,遭遇如此不公,心中极为愤慨。

    这个恶劣的开头若是不加以整治,以后地方上的发解试,会不会也有所效仿?

    到时候科举舞弊大肆发生,谁敢保证不会培养出第二个黄巢来?

    此话引得宋煊都为之侧目。

    直娘贼。

    老范在书面上写的如此委婉,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激进!

    王曾虽然对范仲淹极为欣赏,此时听着他刚见面,就说出如此猛话来,他看了看宋煊。

    因为他记得宋煊好像也提过什么黄巢之类的。

    还当真是一瞧就知道是同一个门派的!

    吕夷简也是如此看法。

    他本来以为宋煊是孤例,结果连应天书院院长都如此言谈。

    那是否意味着应天书院其余学子,差不多也全都被他范仲淹给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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