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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旧梦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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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旧梦痕迹 (第1/3页)

    夜深得像砚台里磨开的浓墨,没有星光,只有客厅廊灯透过门缝,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陈迹侧躺着,周苓的呼吸均匀地落在他的肩窝,带着点刚洗过澡的薄荷香,混着她发丝的细软触感,像一层暖绒绒的薄毯,裹着他的手臂。

    这样的亲密太陌生,又太熨帖。过去十年,他习惯了一个人睡,习惯了夜里被画笔、被未完成的构图惊醒,习惯了画室的冷光比卧室的暖灯更让他安心。可周苓像滴进宣纸上的清水,悄无声息地漫过他筑起的堤岸,让沉寂多年的心湖泛起涟漪,那些被他刻意压在湖底的、带着锈迹的过往,也跟着慢慢浮了上来。

    他是被梦攥醒的。

    梦里是美院老校区的画室,木质窗棂上爬着紫藤花,五月的阳光穿过藤蔓缝隙,碎成金粉,落在林晚的发梢。她坐在靠窗的画架前,没画画,而是捧着本叶芝的诗集,白连衣裙的袖口洗得发毛,却被她熨得平平整整。风从窗缝钻进来,掀动书页,也掀动她鬓边的碎发,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时,指尖蹭过耳垂,留下一点淡淡的红——那是他送她的第一对银耳钉,细巧的小月亮,后来被她摔在地上,踩成了弯的。

    “陈迹,你看这句。”她抬起头,睫毛上沾着点阳光里的浮尘,像撒了把碎钻,“‘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人这样爱我?”

    他那时正蹲在地上调颜料,钴蓝加一点钛白,想画出她眼里的天。听见这话,他抬头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调好的颜料递过去——他不擅长说情话,总觉得画笔比语言更能表达心意。林晚接过调色盘,却没动笔,只是盯着他看,忽然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带着点薄荷牙膏的甜香。

    画室里的紫藤花好像突然开得更盛了,连空气都变得黏稠。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撞着胸腔,像要跳出来。那时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他画画,她看书,阳光正好,岁月安稳。

    可梦境突然像被揉皱的画纸,猛地翻折。

    还是那个画室,却没了阳光,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照着满地的狼藉。画框碎了,他为林晚画的《窗边读画》被撕成两半,颜料泼在白墙上,像一道道狰狞的血痕。林晚站在中间,头发乱了,白连衣裙上沾着墨渍,眼睛哭肿了,却还睁得很大,里面满是怨毒:“陈迹!你告诉我,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想解释,想说他不是故意忘了她的生日,想说他只是太投入新系列的创作,可话到嘴边,却被她手里砸过来的陶瓷笔筒打断。笔筒擦着他的胳膊飞过,落在地上,碎成几片,里面插着的几支铅笔滚得满地都是——那是她用第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进口铅笔,说“你的线条该用更好的笔”。

    “你心里只有你的画!”林晚的声音尖得像碎玻璃,扎得他耳朵疼,“我算什么?算你画架旁边的摆设吗?算你灵感来了就用、灵感走了就扔的垃圾吗?”

    他看着她哭花的脸,看着那些被砸碎的、带着他们回忆的东西,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疼。他想抱她,想跟她说对不起,可她却后退一步,指着门:“你走!陈迹,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然后,他就醒了。

    胸口像压着块湿冷的布,喘不过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沾湿了枕巾。他动了动手指,触到一片温热——周苓的手,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胸口,掌心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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