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大道无形 (第3/3页)
样有浅浅的梨涡,或许会像他一样喜欢在纸上涂涂画画。
“早知道不让你站那么久。”陈迹站起身,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他的手掌隔着睡裙,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小腹上,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这个动作是他读《庄子・养生主》“以无厚入有间”后悟到的,对待生命要像庖丁解牛般,用最温柔的力道,才能触到最本质的温度。
“没事,老教授们都很照顾我。”周苓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丝比三年前短了些,却依旧柔软,“倒是你,被记者围着问了那么久,口干吗?我给你泡了菊花茶,放了你喜欢的蜜枣。”
陈迹没回答,只是跟着她走到厨房。周苓打开保温杯时,他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丝间的栀子花香,是三年前就刻在他记忆里的味道。“还记得第一次在画室,你说要只画我吗?”周苓轻笑,指尖划过他手臂上的旧疤——那是当年他为了保护她,被掉落的画框砸到留下的,“现在要画我们三个了。”
“以后画架要放低些。”陈迹的吻落在她的颈后,带着温热的气息,“等你肚子大了,就坐着当模特,我站着画。”他想起上周画《家》里的摇篮时,总觉得线条太硬,后来读《庄子・天道》“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才明白不用刻意雕琢,用最自然的线条就好——就像他们的生活,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节,却有喝菊花茶时递过来的蜜枣,有睡前读《老子》时相握的手,有摸著小腹时相视而笑的默契。
睡前,陈迹坐在床边,给周苓读《庄子・秋水》:“天地之大,人犹芥子。”他读得很轻,怕吵醒她,“但芥子虽小,也能藏着天地。”周苓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划着他的掌心,“就像我们的家,虽然不大,却有我们三个。”
陈迹关掉台灯,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落在周苓微隆的小腹上。他小心翼翼地躺下,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侧,掌心贴着她的小腹——能感受到微弱的悸动,像春天里刚发芽的种子。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曾以为人生是幅需要拼命渲染的油画,如今才明白,人生更像一幅水墨画,留白处藏着深意,淡墨处透着温情。所谓“大道无形”,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哲思,而是藏在每一次相拥、每一次抚摸、每一个共同期待的瞬间里——是《大道》上的血痕,是《共生》里的炭笔纹理,是《家》里的摇篮轮廓,是月光下小腹上的悸动。
窗外,北京城的灯火渐渐温柔,映照着无数个像他们这样的家庭。陈迹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周苓的发间,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感受着腹中若有若无的悸动。他知道,这幅名为“人生”的画作,从来没有真正的完结,每一个日夜都是新的笔触,每一份爱意都是新的色彩——而指引这幅画的“大道”,早已在他读老庄的书页间,在与周苓相守的岁月里,悄然成形:它无形,却藏在所有有形的爱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