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大道无形 (第2/3页)
困境?”记者追问。
“都是。”陈迹的目光再次望向《大道》,那抹血痕在光斑下若隐若现,“三年前我以为‘大道’是通往巅峰的坦途,要用名利与成就铺就;直到摔过跟头才明白,真正的大道从不在前方,而在身边。”他顿了顿,想起上个月读《庄子・大宗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时,周苓在旁边批注的“相濡以沫是情,相忘于江湖是懂”,“就像画这幅《大道》时,我曾以为血痕是瑕疵,是周苓告诉我‘瑕疵里有最真的你’。后来读《老子》‘知其白,守其黑’,才懂:承认脆弱不是懦弱,是知道有人愿意陪你承担这份脆弱;找到力量也不是变强,是知道有人愿意与你共赴所有未知。”
人群中响起细碎的掌声,周苓恰好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这个动作是两人的默契,三年前他在个展上被记者追问得语无伦次时,她也是这样碰了碰他的胳膊,让他瞬间平静下来。“该去剪彩了。”她轻声说,眼底的笑意里藏着岁月的温柔。
剪刀落下的瞬间,彩带纷飞,像画布上散落的颜料。陈迹看着周苓站在身边,米白色亚麻连衣裙下微隆的小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老画室的床垫上,晨光里的身影像神女般耀眼。那时他读不懂《庄子》里“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总想着用画笔留住所有惊艳,如今却明白,最美的画面从不是刻意定格的瞬间,而是时光里慢慢发酵的相守——就像他现在能记住周苓每天早上喝豆浆要放两勺糖,记住她看展时会悄悄踮脚看高处的作品,记住她怀孕后总在夜里摸著小腹说“宝宝好像在踢我”。
夜幕降临时,两人回到共同设计的家。客厅的一面墙被改造成小型画室,墙上挂着未完成的合作作品《家》,画布上已有了沙发的轮廓——沙发上搭着一条米白色的毯子,是周苓冬天最爱盖的;窗台的绿植旁放着一本翻开的《庄子》,书页上有陈迹画的小太阳;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摇篮雏形,篮沿上刻着“道”字,是陈迹上周用刻刀一点点雕的。
“今天老教授问我,《共生》里的炭笔纹理为什么那么软。”周苓换鞋时,陈迹自然地接过她的包,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腰侧,换来她轻轻的瑟缩,“我跟他说,是因为画的时候想着你的手——你帮我削炭笔时,总把笔尖削得很圆,怕我被扎到。”
陈迹蹲下身,膝盖抵着地板,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腹。棉质睡裙下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能透过布料感受到那个小小的生命在悄然生长。“老教授肯定懂。”他抬头时,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上次他看《大道》时,跟我说‘这幅画里有老子说的‘守柔曰强’,现在看《共生》,又有了‘含德之厚,比于赤子’的意思’。”他最近总在睡前给周苓读《老子》,读到“含德之厚”时,总忍不住摸她的小腹——医生说再过两个月就能听见心跳,他想象着那个小生命的样子,或许会像周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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