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展览前夜 (第2/3页)
拼尽全力。
混乱中,另一个歹徒举起扳手,朝着玻璃罩砸去——那是苏曼特意交代的,抢不到就毁掉,像她之前毁掉陈迹的父亲,毁掉他的自由。陈迹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扑向画布,后背的撞击还未消散,额头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扳手。疼,像颜料泼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烧。
“陈迹!”周苓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抓起地上的颜料罐——是那桶没用完的深红,狠狠砸向歹徒的后脑勺。深红颜料泼了歹徒一脸,像凝固的血,他吃痛地惨叫一声,扳手哐当落地,在地面砸出个小坑。
陈迹捂着流血的额头直起身,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落在《大道》的右下角——那里本该有一抹点睛的朱红,昨夜他调了十几次色,都觉得少了点“活气”,像《道德经》里说的“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刻意求的完美,总少了点自然的真。此刻温热的鲜血落在画布上,没有散开成杂乱的色块,反而顺着鎏金的纹路缓缓晕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恰好补上了那道缺失的色彩——是“无为而无不为”的意外,是生命给艺术的馈赠。
“别动!”远处传来巡逻民警的喊声,是周苓倒地时悄悄按了手机的紧急呼叫键。两个歹徒见状不妙,顾不上画,钻进面包车仓皇逃窜,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像惊雷,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颜料罐与歪斜的画架,像被暴风雨席卷过的花园。
周苓跌跌撞撞跑到陈迹身边,指尖颤抖着抚上他流血的额头。鲜血混着汗水淌进他的眼睛,他却笑着眨了眨眼,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别哭,画没事。”他的目光落在画布上那点暗红,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看,它自己完成了。”像《庄子》里的“天籁”,不是人为的雕琢,是自然而成的完美。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呛得周苓鼻子发酸,白色的墙壁像未上色的画布,冷得没有温度。护士拿着缝合针靠近时,陈迹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麻药的药效还没完全散开,伤口的痛感顺着神经往上爬,他却盯着周苓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陪我演出戏?”
周苓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画笔留下的痕迹,藏着他对艺术的虔诚。“怎么演?”她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却藏不住默契的笑意,像《庄子》里“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无需多言,便懂彼此的心意。
陈迹凑近她耳边,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明天她一定会来耀武扬威,我们给她留个‘惊喜’。”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播放键,里面是刚才民警赶到前,他悄悄录下的歹徒交代“苏曼小姐让我们来的”的片段,声音模糊却清晰可辨。“不够,还得让她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他想起《道德经》里“以静制动”,苏曼的急躁,恰好是她的破绽。
周苓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画室里那幅《大道》,鲜血补就的红点在晨光里一定格外鲜活,像心脏在画布上跳动。她点头,俯身在他受伤的额角印下一个轻吻:“听你的。”吻落时,她摸到他额角的纱布,像摸到一幅未完成的画,却已经有了最动人的温度。
第二天清晨,“陈迹:大道”个展如期开幕。美术馆的玻璃穹顶洒下柔和的光线,像《大道》里那道钛白的弧线,温柔地裹住每一寸空间。《大道》被挂在展厅中央,那点暗红的血迹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与周围的鎏金、钴蓝形成奇妙的和谐——像《庄子》里“和光同尘”,不刺眼,却自有力量,引得参观者纷纷驻足,低声赞叹这“点睛之笔”的鲜活。
周苓站在角落,穿着米白色的礼服,裙摆上绣着细小的鎏金线,像画布上散落的星。她看着陈迹穿着笔挺的西装走来,额角贴着纱布,却丝毫不减意气风发——他不再是那个被苏曼束缚的画家,而是找到了“大道”的归人。
“陈先生,恭喜开展。”苏曼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像劣质的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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