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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色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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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血色立储 (第2/3页)

闪,如同沉睡的雄狮骤然惊醒,散发出慑人的威势,“相府虽不涉党争,但世代簪缨,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为父在朝数十载,历经三朝,自问无愧于君,无愧于民!他慕容云泽纵是太子,也休想拿捏我夏家!休想动我女儿一根汗毛!”

    他声音铿锵,掷地有声,带着一个父亲保护女儿的决绝和一个权臣应有的底气!然而,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凝重,却泄露了他内心并非全然的自信。慕容云泽的崛起,太过迅猛,太过血腥,其手段之狠绝,心思之缜密,远超常人想象。与这样一个人为敌,即便是根基深厚的相府,也需慎之又慎!

    正说着,管家夏福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凝重,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锦盒和一个烫金的拜帖。

    “老爷,东宫…太子殿下派人送来贺仪。”夏福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一份是恭贺大小姐伤势好转,另一份…指明是给二小姐的。”

    “太子?”夏丞相眉头皱得更紧,眼中戒备之色更浓。他拿起拜帖扫了一眼,上面是东宫詹事府的落款,措辞恭敬,言明是感念夏玉妗秋猎护驾之功,特备薄礼,聊表心意。

    夏丞相冷哼一声,没有立刻去看那锦盒,而是问道:“指明给溪儿的是什么?”

    夏福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稍小的锦盒。盒内铺着明黄色的贡缎,上面静静躺着一支通体莹白、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簪。簪身线条流畅温润,簪头雕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花瓣层叠,栩栩如生。最奇特的是,那花心一点,并非雕刻,而是一块天然形成的、米粒大小的嫣红血玉,如同点睛之笔,让整支玉簪瞬间灵动起来,既清雅脱俗,又带着一丝惊心动魄的妖异之美。

    “嘶…”饶是夏丞相见惯奇珍异宝,也不禁为这玉簪的巧夺天工和那一点血玉的珍贵而微微动容。但他随即脸色更沉!这簪子…太不寻常!尤其是那一点嫣红,如同心头血,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容拒绝的暗示!

    “放下吧。”夏丞相的声音冰冷,“给大小姐的留下。给二小姐的…退回去!”

    “爹爹,”夏玉妗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坚持,“让溪儿…自己决定吧。”她看着那支玉簪,眼神复杂。她深知妹妹对慕容云泽的感情,也明白这支簪子背后蕴含的深意。强行阻拦,或许只会适得其反。

    夏丞相沉默片刻,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夏福会意,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凝香阁内,炭盆里的银丝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夏玉溪依旧坐在窗边的绣墩上,望着窗外庭院里那株被积雪压弯了枝头的玉兰树,眼神空洞。丫鬟小翠捧着那个小锦盒,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

    “二小姐…”小翠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紧张,“这是…太子殿下…送您的…”

    夏玉溪仿佛没有听见,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株玉兰树上,一动不动。寒风卷着雪沫,敲打着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

    许久,久到小翠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夏玉溪才极其缓慢地、如同木偶般转过头来。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锦盒上,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死寂般的平静。

    “打开吧。”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不带一丝情绪。

    小翠连忙打开锦盒。当那支白玉兰簪呈现在眼前时,饶是小翠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那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尤其是花心那一点嫣红,如同雪地里绽放的朱砂梅,美得惊心动魄。

    “殿下说…”小翠看着夏玉溪毫无波澜的脸,声音更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这簪子名为‘玉兰初绽’,盼小姐…安好如初…”

    玉兰初绽…

    玉兰…

    夏玉溪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缓缓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温润的簪身,抚过那含苞待放的花瓣,最终停留在花心那一点刺目的嫣红上。冰凉坚硬的触感,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瞬间烫到了她的心底最深处!

    玉兰…是他们初遇时的花。就在相府后院那堵高墙下,墙洞缝隙里,她第一次看到那双狼崽子般凶狠却孤独的眼睛。墙边那株老玉兰树,在初春的寒风中,开出了第一朵洁白的花。她递过第一块带着体温的桂花糕,他迟疑着接过,指尖冰凉。她笑着说:“我叫夏玉溪,你呢?”他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地说:“慕容云泽。”声音沙哑,带着戒备,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阳光照到的茫然。后来,她告诉他,玉兰花开了,很漂亮。他隔着墙洞,轻声说:“我没见过玉兰花。”那一刻,她心尖一酸,偷偷折了一枝开得最好的,从墙洞塞了过去…

    玉兰初绽…安好如初…

    多么美好的祝愿。多么…讽刺的礼物。

    “放下吧。”夏玉溪收回手,声音依旧飘忽,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小翠依言将锦盒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阁内只剩下夏玉溪一人。她静静地坐着,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株玉兰树。许久,她缓缓起身,走到矮几前,拿起那支玉簪。簪身入手温润,那点嫣红在烛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她翻转簪身,目光落在簪尾极其隐蔽处——那里,用几乎微不可见的刀工,刻着两个蝇头小字:

    不负。

    不负…

    不负…

    夏玉溪忽然笑了。那笑容苍白而空洞,如同冰雪雕琢的花,没有丝毫温度。笑着笑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簪身上,晕开一片湿痕。

    不负?慕容云泽,你负了谁的命?负了谁的骨肉亲情?负了谁的信任与托付?你手上沾满兄弟的鲜血,脚下踩着累累白骨,登上这东宫之位!如今,你拿着这支染血的玉簪,刻着“不负”二字,是打算…负谁的心?

    东宫,文华殿。

    烛火通明,将殿内映照得亮如白昼。慕容云泽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身着明黄色四爪蟒袍,头戴金冠,面容沉静。案几上堆积着如山的奏折,朱笔在他手中沉稳落下,批阅的速度快得惊人,字迹遒劲有力,批示精准果断,全然不像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

    皇帝病重,已下旨由太子监国。短短数日,这位少年太子便以雷霆手段整顿吏治,清理积弊,提拔寒门,打压勋贵,展现出令人心惊的政治手腕和铁血魄力。朝中老臣,从最初的轻视观望,到如今的敬畏交加,只用了短短数日。

    “殿下,”秦远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相府那边…将玉簪收下了。”

    慕容云泽批阅奏折的笔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滴朱砂墨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他放下笔,抬起眼,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声音低沉:“她…可好?”

    秦远山斟酌着词句,谨慎回答:“二小姐…收下了簪子。只是…据眼线回报,二小姐终日闭门不出,形容憔悴…相爷…似乎颇为不悦。”

    慕容云泽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霾!如同平静的湖面骤然掀起风暴!夏明远这只老狐狸!他竟敢阻拦!竟敢让他的玉溪如此伤心!

    “备一份厚礼,”慕容云泽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压抑的怒火,“明日孤亲自去相府探病。探望夏大小姐的伤势。”

    秦远山心头猛地一跳!太子亲临相府?!这…这太过引人注目!也太…太冒险了!他急忙劝谏:“殿下!三思!此时去相府,恐惹非议!朝中那些言官御史,正愁找不到殿下的错处!若被有心人利用,说殿下结党营私,亲近重臣…”

    “结党营私?”慕容云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嘲讽,“孤探望救命恩人,有何不可?夏大小姐为护幼妹,以身挡箭,忠义之举,感天动地!孤身为太子,代天子抚慰功臣,彰显朝廷恩义,有何不妥?”他站起身,玄色披风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何况…孤也想看看,相府的门槛,究竟有多高!”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与锋芒!秦远山心中一凛,知道太子心意已决,再劝无用,只得躬身应道:“老奴遵旨!”

    翌日,风雪稍歇。太子仪驾亲临相府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金吾卫开道,旌旗招展,东宫属官随行,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威严肃穆,气势逼人!

    相府中门大开,以夏丞相为首,阖府上下,无论主仆,皆身着正装,跪伏在冰冷的雪地中迎驾。夏丞相低垂着头,面色沉静如水,眼底深处却翻涌着惊涛骇浪与深深的戒备。他没想到,慕容云泽竟如此迫不及待!如此…咄咄逼人!

    “臣夏明远,率阖府上下,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夏丞相的声音洪亮而恭敬,带着臣子应有的谦卑。

    “夏卿不必多礼。”慕容云泽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清朗温和。他亲自走下銮驾,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亲手将夏丞相扶起。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跪伏的人群,最终精准地落在夏玉溪身上。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色袄裙,外面罩着同色的狐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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