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章 工地上的禄安全帽 (第2/3页)
见的铁链。
陆修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晚写的那章——写父亲替他去见编辑,紧张得把名片塞进嘴里。他写得轻松,甚至带点笑,可现在看着这具在烈日下佝偻着扛水泥的身子,他忽然觉得那章像个笑话。
他以为自己在写真实,其实他写的只是“他能接受的真实”。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以为是银行到账,结果是天气预报:【今日最高温38℃,户外作业请注意防暑】。
他关掉通知,抬头看天。太阳悬在头顶,白得发亮,照得安全帽上的绿漆都发灰。父亲又扛了一趟,回来时在搅拌车阴影里站了会儿,摘下帽子扇风。帽子里沿一圈汗渍,深褐色,像画了个圈。
他从饭盒里掏出半个馒头,干啃。没菜,没水。
陆修的胃忽然抽了一下。
他想起父亲上次给他送钱,说:“工地管饭,吃得好。”
他还笑:“你爸现在顿顿有肉。”
现在他看着那个干馒头,忽然想砸手机。
但他没动。他知道他不能动。他得写,他得记,他得把这一页补上。王青说得对——他之前写的不是人,是符号。是“父亲”这个词的注解,而不是一个会累、会疼、会偷偷在车影里啃冷馒头的老头。
他继续打字:
“吃饭没桌没椅,靠墙蹲着。”
“馒头干,他嚼得慢,像在磨牙。”
“喝水用饭盒盖,一口,盖上,收好。”
写到这儿,他忽然停住。
父亲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叠得整整齐齐,打开看了眼,又迅速折好塞回去。动作很轻,像藏什么宝贝。
陆修屏住呼吸。
他知道那是什么。
是他上个月发的那条配图文——“稿费来自我爸”,下面那张五百块的照片。父亲把它剪下来,叠成小方块,随身带着。
他没发布这发现,但他想写。他想写“他把我发的那张钱,折成小块,藏在裤兜里,像藏一张护身符”。
可他没写。他知道这太煽情。王青会说:“你又来了,又想用‘感动’当遮羞布。”
他删掉草稿,重新打:
“他看纸条,三秒,折好,塞回左裤兜。”
“左裤兜有补丁,针脚歪,是他自己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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