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镜湖归客:贺知章最后一场盛唐宴 (第2/3页)
,贺知章付账时才发现没带钱,干脆解下腰间的金龟递给伙计:“这个,抵酒钱够不够?”
伙计吓得脸都白了:“贺秘监,这金龟是陛下赐的,小的可不敢收!”
“怕什么?”贺知章拍着桌子笑,“酒是仙酿,龟是俗物,用俗物换仙酿,值!”
后来这事传到玄宗耳朵里,皇帝也没生气,反倒笑着说:“贺季真狂得可爱,李白仙得有趣,倒像是一对活宝。”
如今贺知章坐在老位置上,酒杯里的酒晃着光,却没见着那个白衣仗剑的身影。他问伙计:“近来可有个叫李白的蜀人来喝酒?”
伙计摇了摇头:“李公子去年就走了,说是去游梁宋了。他走前还留了首诗给您,说等您有空了,要陪您去越州看镜湖。”
贺知章的手顿了顿,酒液洒在衣襟上,凉得像镜湖的水。他想起去年冬天,李白来秘阁找他,抱着一坛酒,说要给他看新作的《蜀道难》。两人在书堆里喝酒,李白读得声振屋瓦,贺知章听得拍案叫绝,顺手拿过一张废纸,提笔就写狂草。墨汁顺着笔尖流下来,在纸上拖出长长的线,像蜀道上的栈道,又像镜湖上的波浪。
“太白,”贺知章当时指着字,“等我归了乡,就把这字刻在镜湖边的石头上,让往来的人都知道,长安有个李白,写得一手好诗。”
李白笑得眼睛眯成了缝:“那我就等着,等贺监归了乡,我就去越州,喝您酿的酒,看您写的字,还要跟您一起,在镜湖里采莲。”
可如今,他要走了,李白却不在。贺知章端起酒杯,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座位,轻轻碰了碰:“太白,我先走一步,你可别忘了,镜湖的春波,还等着我们一起看呢。”
第二天清晨,长乐坡下挤满了送别的人。太子李亨亲自扶着贺知章上了马车,百官手里都拿着酒盏,齐声说:“贺秘监,一路保重!”
贺知章撩开车帘,望着长安的城门在晨雾里渐渐模糊,想起36岁那年,他也是这样坐着马车进长安,那时的他,鬓角还没白,心里满是“致君尧舜上”的志向。如今要走了,才明白最珍贵的,不是朝堂上的功名利禄,而是镜湖边的那棵老柳树,是乡邻嘴里的吴越腔,是酒后挥毫时,墨汁落在纸上的那份自在。
马车走了二十多天,到了越州永兴县(今浙江萧山)。快到村口时,贺知章让车夫停了车,他想走回去。村口的老柳树还在,枝桠比他离开时粗了一圈,树下坐着几个玩耍的孩童,见了他这个陌生的老者,都围上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老爷爷,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贺知章蹲下身,摸了摸一个孩童的头,笑着说:“我从长安来,这里是我的家。”
“你的家?”孩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我们从来没见过你呀!”
贺知章的心一酸,却又觉得暖。他想起离开时,这些孩童的祖父,还是跟他一起在河里摸鱼的伙伴。如今伙伴们怕是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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