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白与王昌龄:就着江风喝的酒, (第2/3页)
手里的酒碗顿了一下,没说话,仰头又灌了一口。他想起平阳和伯禽,想起上次分别时孩子哭着拽他衣角,心里也酸。他很快又笑了:“嗨!想那么多干啥!咱现在能在这儿喝酒,能聊到一块儿,就是缘分!以后不管到哪儿,看见月亮,就当是咱哥俩在一块儿喝酒!”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小舟飘回码头,老渔翁提醒:“两位先生,天晚了,该靠岸了。”
俩人站起身,都有点舍不得。王昌龄从怀里掏出支笔,是他用了多年的狼毫,递给李白:“太白兄,这笔陪我写过不少诗,也写过我的委屈。给你,以后你写流放的路,写夜郎的山,就用它,像我在旁边陪着你一样。”
李白接过笔,攥在手里,又把玉扳指摘下来,塞给王昌龄:“这玩意儿不值钱,是我当年在长安得的。你带着,江宁那边湿气重,看着它,就当是我给你暖着手。”
王昌龄刚要上船,又转身回来,从包袱里掏出张纸,是他刚才在船上写的诗,递给李白:“刚跟你聊得尽兴,写了首《巴陵送李十二》,你拿着,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李白展开纸,借着码头的灯笼光,念道:“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 念到“日暮蒹葭空水云”,他鼻子一酸——这苍茫的景,不就是他们俩此刻的境遇吗?山长水远,再见不知何时,只能让江风传点消息。
“好诗!”李白把诗稿叠好,放进怀里,“昌龄兄,你等着!以后我到了夜郎,也给你写诗!咱哥俩,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得用诗唠嗑!”
王昌龄点点头,转身下了船。李白站在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码头的人群里,手里的酒壶还攥着,江风吹过来,有点冷意。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又摸了摸怀里的诗稿,心里暖烘烘的——这贬谪的路,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
这一别,就是好几年。
李白在夜郎待了阵子,后来遇赦了,又开始在江南漂泊。他走到哪儿,都带着王昌龄送的那支笔,写了《早发白帝城》,写了《望天门山》,每次写完,都会对着笔念叨:“昌龄兄,你看这诗,够不够劲儿?”
而王昌龄在江宁当县丞,日子过得清淡。他把李白送的玉扳指戴在手上,处理公务累了,就摸一摸,想起巴陵江边的酒,心里就敞亮些。他也写了不少诗,写江宁的雨,写秦淮河的夜,诗里总带着点牵挂——不知道李白有没有平安到夜郎,不知道他在江南过得好不好。
天宝八载的春天,李白在扬州的客栈里喝酒,听见邻桌有人聊起王昌龄。
“听说了吗?王昌龄又被贬了,这次贬去龙标当县尉,龙标那地方,在五溪之外,偏得很,瘴气又重!”
李白手里的酒碗“当啷”掉在桌上,酒洒了一身。他赶紧抓住那人的胳膊:“你说啥?王昌龄贬去龙标了?啥时候的事?”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说:“就上个月的事,长安来的消息,错不了。龙标那地方,路难走得很,去了怕是很难回来……”
李白没再听下去,脑子里嗡嗡响。龙标?五溪?他赶紧问客栈老板:“龙标在哪?五溪远不远?”
老板叹了口气:“远着呢!从这儿往南,得走几个月,全是山路,还有瘴气,好多人去了都熬不过来。”
李白的心像被揪紧了,疼痛难忍。他想起巴陵江边的相遇,想起王昌龄递给他的笔,想起他写的“日暮蒹葭空水云”——这才几年啊,怎么又被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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