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故事继续 (第2/3页)
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薄被,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又做噩梦了。
谢无咎的心揪紧,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紧蹙的眉头。但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皮肤时,猛地停住。
他想起她清醒时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想起那句“别碰我”。
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不能碰她。至少,在她愿意之前。
他只能这样看着,守着,承受着这份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苏瓷的呜咽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轻的、断断续续的哼唱。调子空灵哀婉,正是那首“月照昭台雪满衣”!
谢无咎浑身一震,屏住呼吸。
这一次,她的哼唱比在废墟时清晰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依恋和悲伤?仿佛在梦中回到了某个让她无比眷恋又无比心痛的地方。
哼唱声渐渐停止,她翻了个身,面向谢无咎的方向,蜷缩起来,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小兽。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冷……”她无意识地喃喃,声音带着哭腔。
谢无咎再也忍不住。他起身,将油灯拨得更亮一些,然后拿起床边那床略显单薄的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
或许是感觉到了温暖,苏瓷往被子里缩了缩,眉头稍稍舒展。
谢无咎站在床边,看着她依赖着那床被子寻求温暖的模样,心中酸涩难言。他宁愿此刻能拥她入怀,用体温温暖她,而不是只能靠一床冰冷的棉被。
就在这时,苏瓷搁在被子外的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指尖恰好碰到了谢无咎垂在床边的手背。
冰冷与温热相触。
两人俱是一颤。
苏瓷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想缩回手,但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停住了。她的指尖微微蜷缩,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极轻地、带着一种懵懂的探索,在谢无咎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谢无咎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滞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以及那触碰中蕴含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犹豫,还有一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贪恋?
这细微的触碰,比任何刀剑都更让他心惊胆战,也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他心生悸动。
苏瓷的指尖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收回,就那么虚虚地搭在他的手背上,仿佛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安心的锚点。
她的呼吸再次变得平稳,沉沉睡去。
谢无咎低头,看着两人手背相贴的那一小块皮肤,感受着那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连接,冰封的心湖之下,仿佛有暖流悄然涌动。
恨意或许还在,但身体的本能,灵魂深处残存的记忆,似乎正在悄无声息地瓦解着她的心防。
夜还很长。
路也还很长。
但这一刻的宁静与这微不足道的触碰,却像暗夜里悄然点亮的一盏孤灯。
微弱,却足以让人,看到前行的方向。
晨光透过糊着厚厚油污的窗纸,在屋内投下浑浊的光斑。谢无咎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几乎一夜未眠。手背上那细微的、冰凉的触感早已消失,苏瓷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只留下一个疏离的轮廓。
但那一瞬间的触碰,却像烙印般留在了他的皮肤上,更留在了他心里。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赵磐派来的伙计送来了简单的早食和煎好的汤药。谢无咎起身开门,接过东西,道了声谢,声音依旧沙哑。伙计好奇地瞥了一眼屋内,被他冰冷的眼神逼退,匆匆离去。
谢无咎关上门,将粥碗和药碗放在桌上。米粥粗糙,汤药散发着苦涩的气味。他走到床边,看着苏瓷依旧沉睡的侧脸,犹豫着该如何唤醒她。
就在这时,苏瓷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迷茫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当她看清站在床边的谢无咎,以及身处这间陌生简陋的客房时,昨日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回涌——河边的厮杀、冰冷的河水、还有……自己昏迷前那不受控制的、近乎依赖的触碰。
一抹清晰的窘迫和懊恼迅速染上她苍白的脸颊。她猛地移开视线,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因虚弱和牵动内伤而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咳嗽起来。
谢无咎下意识想上前搀扶,手伸到一半,却在看到她骤然绷紧的身体和抗拒的眼神时,硬生生停住。他收回手,后退半步,语气尽量平稳地开口:“醒了就好。桌上有粥和药,趁热用些。”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昨夜那个因她一个无意识触碰而心潮起伏的人不是他。
苏瓷抿紧嘴唇,没有看他,也没有动。胃里空得发慌,喉咙干得冒烟,但强烈的自尊和那份理不清的恨意让她无法坦然接受这个男人的任何“好意”。尤其是,在经历了昨夜那丢人的“失态”之后。
房间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两人微不可察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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