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故事继续 (第2/3页)
他赢了。
他用尽手段,将她从南疆地狱里捞了出来。
他挡住了明枪暗箭,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
他甚至……隐约唤醒了她尘封的记忆。
可他也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亲手将她推向了更深的恨意深渊。
“恨我……也好……”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自嘲,“总比……忘了我要好……”
至少,恨也是一种强烈的、无法磨灭的情感印记。
他缓缓爬过去,再次将昏迷的苏瓷抱起,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指尖拂过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冰凉的触感让他心脏抽搐。
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解释,也没有再流露出任何脆弱。
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强行压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凝结成更坚硬的冰。
他看了一眼破庙外逐渐暗淡的天色,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正在缓慢修复的伤势和那丝源自她生命的暖流。
路,还要走下去。
无论她是记得还是遗忘,是爱他还是恨他。
他抱起她,步履蹒跚却坚定地,走出了这座承载了短暂温情与致命决裂的破庙,再次投入外面危机四伏的、无尽黑暗的雨林。
只是这一次,他的背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孤寂。
谢无咎抱着昏迷的苏瓷,每一步都踏在泥泞与绝望之上。雨林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湿冷的巨口,吞噬着光线,也吞噬着希望。肩头的伤口因之前的剧动和毒素残留而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胸口那片被苏瓷恨意冰封的区域。
她最后那句“我恨你”、“杀了你”,如同最锋利的冰锥,不仅刺穿了他的心脏,更似乎冻结了周围流动的空气。连怀中这具身体的温度,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冰冷。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废墟不能回,破庙亦非久留之地。苏灼的接应真假难辨,南疆处处是想要他命的敌人。他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孤舟,唯一的坐标是怀中这份沉重的、带着诅咒的“珍宝”。
必须尽快离开南疆核心区域,找到有人烟、能隐匿、且有医药的地方。他凭借九千年积累的堪舆经验和模糊的记忆,勉强辨认方向,朝着据说有汉人聚居的边境小镇“雾瘴驿”跋涉。
路途比想象中更难。暴雨不期而至,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血迹,也带来刺骨的寒意。苏瓷在昏迷中发起高烧,时而冷得哆嗦,时而烫得像火炭,呓语不断,内容支离破碎,却总绕不开“火”、“阿娘”、“圣旨”以及……“谢无咎,为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谢无咎的伤口上撒盐。他只能更紧地抱住她,用自己残存的内力为她驱寒降温,沉默地承受着这迟来的、源自前世的审判。
途中几次遭遇毒虫猛兽,甚至险些踏入致命的流沙沼泽,都被他凭借经验和一股狠劲化解。但身体的消耗是实打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步伐也越来越踉跄。
就在他几乎力竭,视线开始模糊时,前方密林尽头,隐约传来了流水声和人声!
雾瘴驿到了?
他精神一振,强提一口气,加快脚步冲出密林。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小镇,而是一条浑浊湍急的河流,河对岸才有稀稀落落的灯火。河边有个简陋的渡口,停着几艘小舟,几个穿着蓑衣的船夫正围坐在小火堆旁取暖喝酒。
看到谢无咎抱着一个人从林中冲出,船夫们吓了一跳,纷纷警惕地抓起手边的鱼叉或柴刀。
谢无咎停下脚步,压下喉头的腥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船家,渡河。去对岸雾瘴驿。”
他衣衫褴褛,满身血污,气息冷厉,怀中的苏瓷更是生死不知,怎么看都不像善茬。船夫们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谢无咎眸色一沉,知道寻常方法不行。他缓缓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掌心内力微吐,不远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无声无息化为齑粉。
“银子,少不了你们的。”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或者,你们想试试别的过河方法?”
船夫们被他露的这一手镇住,又看到他眼中那不属于常人的冰冷杀意,顿时怂了。一个年长的船夫硬着头皮上前:“这位……好汉,渡河可以,但……但您这模样,到了对岸,恐怕……”
“不必多问,开船便是。”谢无咎打断他,摸出一块随身携带的、成色极好的金锭抛过去。
金锭在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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