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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既要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又要继往开来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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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既要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又要继往开来继续向前 (第3/3页)

小爱好,朱翊钧可是知道的。

    “恩师反复提醒,不准臣去,臣就再没去过了。”万文卿赶忙回答道,谁还没年轻过?当年和他一样爱好、一起南下广州的伍惟忠已经锒铛入狱了。

    资源和美色,或许是刚刚实现阶级跃迁,成为官选官的时候,最热烈的追求,但时间一长,随着官阶的提升,从官场的底层变成了上层,成为真正的统治阶级后,他的追求就变了。

    人活一世,总要留下下什么,对得起自己来人间走这么一遭。

    “挺好。”朱翊钧摆了摆手,李佑恭立刻会意,把陛下早就准备好的恩赏拿了上来,这过年休沐加班,自然要有一些额外的恩赏。

    “臣等谢陛下隆恩。”王家屏和万文卿起身谢恩,而后告退,陛下拿出了恩赏,就是结束奏对的意思。

    万文卿一直走出了通和宫,才低声说道:“老师,陛下这不是很好相处吗?怎么坊间传闻,喜怒无常。”

    他觐见之前,多少有些惶恐不安,但见到了陛下,觉得陛下还和当年一样的温和,甚至连重话都没说一句,总是细心聆听,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会开口询问。

    “那可不,你是忠良,陛下当然好相处了,你若是奸臣,你再试试?伍惟忠的下场,你没看到吗?”王家屏思索了一番,摇头说道:“成为陛下的敌人,是件可悲的事儿,专心做事就是。”

    “陛下这是赏的什么?”万文卿把陛下的赏赐看了看,国窖一件、银币五十枚,还有一些进补的药材,解刳院的大药,比如金鸡纳霜、老卤水,唯独一个小罐罐,他不太认识。

    “黑枸杞,泡水喝的。”王家屏打开看了看,笑着说道:“好东西,青海送来的。”

    李成梁送到京师的贡品,据说当地有个长寿村寨,可以活百岁,吃的就是野生黑枸杞,李成梁对这事儿半信半疑,他这个岁数,百无禁忌,泡水喝,喝完了觉得体感良好,就作为贡品送到了京师。

    这东西自唐朝就是贡品,是上品药膳,但是到了天顺之后,大明彻底失去关西七卫,这个贡品就断绝了,现在李成梁又找到了。

    朝廷休沐,不代表着皇帝休沐,朱翊钧这几日也就多休息了一个时辰,剩下时间还是要处理公文,操阅军马。

    过年前,京师出现了一件让人震惊的案子。

    迁入京师的富户刘氏在西城购买了一处宅院,在装潢期间,砸开了墙,发现了墙中暗室,暗室中藏有黄金五千两,白银二十万两。

    惊恐之余,刘氏到顺天府衙门报官,顺天府衙门顺藤摸瓜,找到了这家宅的主人。

    反腐司立刻顺着线索,展开了一次反腐行动,只不过这个案子是个陈年旧案,并非万历年间发生的事儿。

    这处家宅,原本是陆凤仪的家宅,陆凤仪就是在徐阶的授意下,以十大罪状弹劾胡宗宪,致使胡宗宪庾死天牢的给事中。

    陆凤仪在万历二年后,随着胡宗宪被平反,他实在是顶不住朝中的流言蜚语,就选择了致仕,大明皇帝见他愿意体面,就准了他的致仕奏疏。

    万历七年,陆凤仪让家人处理了京师的财产,这处家宅卖给了一个迁入京师的富户,这位富户装潢没有砸墙,所以没有发现密室。

    万历二十一年,这处家宅再次被挂牌出售,密室被人发现。

    刘氏报官的动机非常简单,这么多的黄金和白银,只要拿出去花,一定会引起稽税院的注意。

    稽税院的稽税缇骑们养了不少的走狗,专门盯着这些富户,一旦有人突然花费了和他产业不匹配的财物,就会触发稽税院稽税流程。

    稽税院发展了这么多年,任何银子都要过税,已经成了一种势要豪右潜意识的行为。

    因为稽税院真的拥有自己的独立武装,是交税和不交税斗争的产物,这个衙门的恶,数不胜数。

    刘氏真的一厘银不敢乱花,直接报官,把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

    陆凤仪在去年冬天被捕,正月初一被移交给了北镇抚司衙门,北镇抚司过年连轴审问,才搞清楚了前因后果。

    这些钱,也不是陆凤仪的钱,也不是他的座主徐阶的钱,而是大明朝廷的钱。

    松江府赋税,先就地交入徐宅,而以空牒入都,取金于相府,然后缴库。

    当年徐阶势大,松江府的税赋不给朝廷,而是给徐阶,徐阶当然不会把取金的地方,放在他的家宅办事,怎么说也要关着灯才对。

    松江府税赋周转地方,放在了西城的一家宅院,也就是这陆凤仪的家宅。

    密室的黄金五千两和白银二十万两,就是当年周转未曾缴库的剩余部分。

    陆凤仪交代,他曾经取用了五万两白银,五千两黄金,在京师活动,和戴凤翔一样,贿赂了多名科道言官联名上书,弹劾海瑞,替徐阶把这官司给平了。

    “陆凤仪为何不把银子取走呢?”朱翊钧有些奇怪的问道。

    李佑恭看着案卷摇头说道:“银子是徐阶的,徐阶不死,陆凤仪不敢动;徐阶死了,陆凤仪就更不敢动了。”

    徐阶不死,陆凤仪动了座师的银子,怕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徐阶被皇帝手刃,陛下没有遮掩这一事实,陆凤仪再取银子,一旦暴露,就是杀身之祸,所以这些银子,就只能堆在密室里了。

    一般而言,有人发现了密室,不会报案,而是会自己留在手中,时间一长,这些银子有了新的归属,就跟他陆凤仪无关了,他陆凤仪也算是全身而退。

    万万没料到,发现密室的人,居然选择了报案。

    一饮一啄皆有天定,被朝廷放过的陆凤仪,已经准备颐养天年的他,最终还是栽倒了银子之上。

    这个案子牵扯到了一个人,徐阶的另外一名门生,仍在朝中身居要职的户部左侍郎王一鹗,王一鹗是西书房行走,阁臣候选,是重臣、大臣。

    根据陆凤仪的交代,这里面最起码有十万银是王一鹗的。

    “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就是了,胡乱攀咬什么!”朱翊钧看着案卷的最后部分,一拍桌子,陆凤仪这么一攀咬,王一鹗无论如何都得去北镇抚司走一遭了。

    这对王一鹗的名声,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无论他做没做过,朝中大臣、科道言官必然默认他做过,王一鹗再想升转,难如登天。

    朱翊钧又拍了下桌子说道:“这怎么能算是王一鹗的银子?徐阶开了支碟,让王一鹗去取银子,王一鹗不肯同流合污,没有去取,就是王一鹗的银子了吗?”

    这十万两银子,经过王一鹗和陆凤仪的当面对质,说的一清二楚,徐阶给的,王一鹗从头到尾都没要。

    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年之久,王一鹗都把这事儿忘干净了。

    这事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徐阶为什么要给王一鹗这么一大笔银子,王一鹗一口咬定自己记不得了,不肯说,而陆凤仪是无辜佞臣,他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要王一鹗取银,王一鹗没来。

    “摆驾,朕亲自去问问!”朱翊钧决定亲自问问王一鹗,究竟何事,他死活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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