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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西北尘沙 (第1/3页)
镇狱司的马车在黄土道上颠簸了半月,车轮碾过的车辙里,还凝着泉州港的咸腥气。
沈惊鸿掀开车帘,扑面的风沙呛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祁连山像头卧着的巨兽,终年不化的雪顶在烈日下泛着惨白的光,山脚下的军营轮廓模糊,被蒸腾的热气扭曲成晃动的鬼影。
“前面就是甘州卫了。”苏伶仃递过块湿布,“李三传信说,西北军粮失窃案的主犯抓到了,是个叫麻五的粮商,现在关在卫所大牢里,据说嘴硬得很,打了三天都没吐半个字。”
沈惊鸿擦了把脸,布上立刻沾了层黄土。他望着卫所城头飘扬的残破军旗,旗面上的“周”字被风沙磨得只剩个轮廓——那是西北总兵周烈的旗号。周烈是周显的胞弟,十年前周显出事时,他正在边关打仗,硬生生被按了个“通敌嫌疑”,革去一半兵权,至今没能翻身。
“周总兵肯配合我们查案?”沈惊鸿问。
“不好说。”苏伶仃翻着卷宗,“李三说周总兵这几年性情大变,整日喝得醉醺醺的,军里的事都交给副将打理。有人说他是怕了,也有人说……他在等翻案的机会。”
马车刚到卫所门口,就见个穿着破烂甲胄的兵卒跌跌撞撞跑出来,手里举着个酒葫芦,见到马车就往地上一跪:“沈大人!救救我们总兵!副将说他私通粮商,把他关起来了!”
沈惊鸿心头一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到就撞上这出,未免太蹊跷。
卫所大牢比镇狱司的悬魂狱更简陋,土墙上爬满了青苔,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麻五被吊在横梁上,浑身是血,却依旧梗着脖子,见到沈惊鸿进来,突然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老子攀咬周总兵,做梦!”
“我没让你攀咬谁。”沈惊鸿示意狱卒松绑,“只想问你,失窃的军粮运去哪了?”
麻五愣了愣,突然狂笑起来:“运去哪了?沈大人不如去问问那些饿死的边民!冬天雪封山的时候,甘州卫的粮仓就空了,是老子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从北狄手里换了粮,才让他们多活了半个月!”
苏伶仃皱眉:“从北狄手里换粮?你用什么换的?”
麻五的笑声戛然而止,死死盯着沈惊鸿:“用什么换?用周总兵的命换!北狄说,只要我们肯把祁连山的布防图给他们,就给我们三年的粮!周总兵不肯,他们就……”他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
沈惊鸿追问:“他们就怎么样?”
“没什么。”麻五别过脸,“反正军粮是我偷的,跟别人无关。”
正说着,牢门外传来喧哗。副将赵虎带着十几个亲兵闯进来,手里的钢刀闪着寒光:“沈大人,这刁民通敌叛国,按军法当斩,何必跟他废话!”
“军法?”沈惊鸿冷笑一声,“赵副将不经审讯就定人死罪,是你自己的法,还是大胤的法?”
赵虎脸色一变,强自镇定道:“沈大人是镇狱司的,管不到我们军中之事。周总兵涉嫌通敌,已被我拿下,还请大人不要插手!”
“我若偏要插手呢?”沈惊鸿缓缓站直身体,腰间的镇狱令发出沉闷的嗡鸣,“镇狱司查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皆可审之。赵副将想拦我?”
赵虎的亲兵纷纷拔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苏伶仃悄然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随时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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