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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下毒 (第1/3页)
底舱浊气扑面,鱼腥,汗臭与霉烂味压入肺腑。
沈青崖默坐一隅,灰纱帷帽低垂,只余一道清瘦剪影。
她目光透过纱隙,巡梭这水上牢笼,几名精悍船工抱臂立于舱梯口,眼神如鹰隼,监看着脚下劳役。
此间众人,皆是靠气力技艺抵偿船资的“船奴”。
昏黄豆灯下,众生挣扎皆入她眼:
独臂汉子独坐角落,空袖管掖在腰间,仅存的右手青筋暴起,正费力编拢破烂渔网,每拉紧一股麻线,肩头便是一阵微颤。
有的男人左腿微瘸,倚壁粗补船帆,额角冷汗涔涔,妇人跪坐在地,双手浸于冰冷污水,机械搓洗碗筷,眼神空洞。
更暗处,有老汉佝偻清秽。
众船奴面色蜡黄,神情麻木,只在监工目光扫过时,脊背会下意识蜷缩,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压抑。
林啸胸中憋闷,低声道:“姑姑,那陈婆……”
沈青崖帷帽微侧:“细看陈伯那双手,虎口指腹茧厚如铁,是多年操缆弄涛的‘水鹞子’,陈婆指甲缝里,嵌着河底黑泥与‘铁线藻’,此物生于急流暗礁,非船上日常能有。”
她语意转深:“他们身怀绝技,应是‘价值’更高的奴工,也正因此,必是被人拿住了比性命更紧要的关节,方才身不由己。方才那老乞儿不是说陈老头唯一的孙儿,前日被水鬼掳了去么,说那掳人的水鬼是这运河里的活阎王,专挑娃儿下手。要赎人,得替他办三件事,看来我们就是这水鬼的目标。”
话音才落,舱梯响动,陈婆端着油垢木盆走下。
她面无表情倾泻污水,几滴脏水溅至林啸脚边。
林啸眉头方皱,陈婆倏地抬眼,目光如毒锥般刺来,旋即恢复麻木,抱盆隐入深处阴影。
“看清了?”沈青崖的声音幽幽传来。
林啸重重点头:“她指甲里……”
“嗯,”沈青崖截口道,“铁线藻,水鹞子……他们与这河底勾当脱不了干系。”
便在此时,监工粗嘎的嗓门炸响,脚踢正在织渔网独臂汉子,唾骂汉子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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