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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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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启杀 (第2/3页)

—强到手中的剑,足以斩断前路一切黑暗;强到他的脚步,能从容踏破酆都城!

    酒过三巡,琼浆入喉,如炽焰般在他胸腹间灼灼燃烧。醉意如暗潮翻涌,层层漫上心头,姬炎只觉一股滚烫的燥热之气在四肢百骸间奔窜,仿佛困兽囚于笼中,躁动不安、亟待破闸而出。正自难抑之际,一道念头如电光石火劈入灵台——何不寻那秦非子去?

    此念一生,竟再难按捺。如野火燎原,顷刻席卷神思。他心底跃动着难以言喻的亢奋与渴望,想要借此验证六年苦修之功,想知道自己这把剑,究竟如何。

    夜色沉黯,墨色浸染天地。姬炎身形倏动,如鬼似魅,点地无声,几个起落间便如夜鸢掠空,悄无声息地落定在城主府——秦家大门之外。

    府门前,一尊尊女子铜像默然矗立,姿态宛然,眉眼如生,仿佛只是倏忽停驻的活人。可姬炎早已听闻,这些铜像竟是以活生生的少女浇铸而成。目光掠过它们柔美却凝固的轮廓,他仿佛听见铜水沸腾时湮灭的凄呼,看见无数绝望的眼在金属中永寂。

    一股寒意自脊背窜升,随之而来的是翻涌如潮的怒与憎。戾气自心底喷薄而出,姬炎眸色骤冷,如凝寒霜,最后一丝犹豫也被碾为尘埃。

    手中那柄天乩剑仿佛与姬炎心意相连,宛若一头蛰伏千年的古龙,终于被他胸中翻涌的滔天恨意惊醒。一声清越而震耳的龙吟骤然破空,似要撕碎这沉沉夜幕。剑光迸发的刹那,竟如正午烈日灼人眼目,又似一道银色闪电劈开浓稠的黑暗,将周遭夜色一分为二。

    守门侍卫尚未回神,甚至未能瞥见剑影来势,身体便已被这凌厉无匹的剑罡撕裂,化作一片猩红血雾——那血雾在夜风中弥漫,竟绽出一种诡异而短暂的绚烂,如烟火刹那绽放,却比烟火残酷百倍。姬炎腕底一沉,天乩剑再度挥出,剑风呼啸宛若龙吼,挟着斩断金石之威,轰然撞向那道朱漆高门。只听得一声巨响,门庭应声崩碎,木屑砖石四散纷飞,如暮春杨花,凄美中尽显毁灭。

    府中受惊的卫兵如被惊扰的蜂群,自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刀光枪影交错,甲胄碰撞发出刺耳的铿锵。这些人个个面目狰狞,眉宇间积着经年累月的凶戾,眼中的煞气几乎凝为实质,仿佛自地狱爬出的罗刹——姬炎甚至能从他们浑浊的目光里,读出对生命的漠然。想来平日欺压良善、视人命如草芥,于他们早已是家常便饭。

    望着这些恶徒如出一辙的嘴脸,姬炎嘴角浮起一抹极淡却冰寒彻骨的冷笑。那笑意中尽是不屑,更燃着足以焚尽万物的杀意。他喉间滚出一声怒吼,如猛虎出柙,震得四周空气为之颤动。随即他足底猛踏,身形如离弦之箭,毫不犹豫地杀入人群!

    夜色如墨,剑光却如银蛇狂舞,道道寒芒撕裂黑暗。天乩剑在他手中仿佛自有神魂,时而如蛟龙出渊,直刺敌人心脉;时而似猛虎甩尾,横扫千军之势,每一击皆精准无误,直取要害。

    哀嚎声、惨叫声、兵器断裂的刺耳锐响,顷刻间如潮水般汹涌四起,将远处零落的犬吠彻底吞没。鲜血自一道道创口中喷溅而出,沿着青石板的纹路蜿蜒爬行,很快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细流。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尘土与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呼吸之间,令人几欲窒息。

    而姬炎却似浑然未觉。先前饮下的烈酒仍在血脉中灼灼燃烧,此刻与凛冽杀意交缠沸腾,将他眼底染成一片骇人的猩红。每一滴溅落在他衣襟、脸颊的温热血珠,都仿佛化作点燃狂性的火星。他出手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剑风所至,无人可挡。

    此刻的姬炎,更像是自九幽血狱中踏出的审判者,手握天乩如执判笔,以仇敌之血为墨,步步皆印刻死亡。他踏过满地狼藉,染血的战靴碾过碎裂的甲胄,发出沉闷而悚然的声响。这场杀戮未曾削减他半分力气,反而点燃了他骨子里那股近乎癫狂的杀意——天乩剑锋上的血珠连绵滴落,在冷硬石板上溅开细碎血花,恍若无声丧钟,为他的复仇之路低吟伴奏。

    他所经之处,卫兵的残躯堆积如山,断刃与肢骸交错铺陈,浓重的血腥气息几乎凝成一片赤雾,笼罩四野。而姬炎眼中唯有焚尽一切的冰冷决绝,步伐如渊停岳峙,不曾有半分迟疑,宛若自无间炼狱步出的修罗,凛冽杀气席卷四方,如行无人之境。

    终于,府邸深处那座开阔庭院赫然现于眼前。也正在这一刻,四道身影如险峰骤起,蓦地矗立在他前路之上,气势巍然,恍若天堑横空。

    为首之人身着玄色劲装,面容如寒铁削成,目光所至冰霜凝结,周身散发的冷意几乎将空气冻结;左侧一名青衫客身形瘦长,双眼狭如蛇瞳,眸底流转着阴鸷之色,指节无声摩挲间隐现杀机;右侧一人则体魄魁伟、肩背如山,静立如古松盘根,渊渟岳峙,恍能独挡千军;末尾那位身披锦袍绣彩,唇边笑意似有还无,眼神飘忽如狐,藏尽机巧与诡诈。

    姬炎前行的步伐骤然一滞,眉头深深锁紧——这四人周身散发的威压,远比先前那些卫兵强悍数倍,如无形山峦倾轧而来,令他呼吸都为之一窒。他指节绷紧,天乩剑在掌中发出极轻微的嗡鸣,眼底翻涌的杀意稍敛,转而浮起一片冰冷的凝重。

    此时,那身着玄衣之人率先开口,声调轻蔑如刀:“好个不知死活的狂徒,竟敢来秦家撒野——莫非是脑子被驴踢了不成?”

    一番言语交锋如金铁相击,姬炎终于得知,眼前这四人竟与当年截杀他的那三人同出一脉,号称“七煞”!

    这两个字如一道惊雷劈开混沌,姬炎只觉胸腔之中那股压抑多年的恨意如火山轰然爆发,顷刻烧尽了最后一丝理智。他眼中寒光乍现,那光芒中交织着刻骨的杀意与沉埋多年的痛楚,几乎要撕裂黑夜。他喉头滚动,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低吼,握剑之手青暴起,天乩应心震鸣,剑锋漾开凛凛寒芒,仿佛与他澎湃的杀心共鸣。

    下一刻,他足下发力,身形暴掠而出,如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天乩剑铿然出鞘,剑势若狂风暴雨倾泻,道道剑光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向四人当头罩下;又似惊涛裂岸,每一剑皆含崩山断海之威,逼得他们连连后退,竟无喘息之机!

    冷峻者挥刀硬接,却被震得虎口发麻、臂骨如裂;阴鸷者欲施暗手,却早被姬炎识破,反手一剑逼得他踉跄而退;沉稳者勉力硬扛,却在剑锋交击的刹那气血逆涌、五脏如焚;狡黠者腾挪闪转,却始终逃不出剑势笼罩,如困兽般左支右绌。

    不过转瞬之间,庭院中接连响起四声凄厉惨叫——方才还气势凌人的“四煞”,此刻已尽数倒地,血泊漫开如诡艳之花。他们眼中残留着惊骇与茫然,至死难以相信,自己竟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

    姬炎执剑而立,一身衣袍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之色在幽暗的夜色中森然夺目。他宛若自无间地狱踏血而归的修罗,周身戾气翻涌,几乎凝成实质,叫人望之胆寒。这一路的杀戮非但没有令他疲惫,反而像是点燃了他心中那座压抑多年的火山,一股近乎癫狂的畅快自心底汹涌而起。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困锁着一头豢养多年的凶兽,在今夜,终于挣断了一切枷锁。那凶兽在他血脉中嘶吼奔涌,催动着他手中的剑,一步一杀,如癫如狂!

    当他挟带一身腥风血煞,如一道劈开长夜的赤电狂雷轰然撞入主殿大门时,殿内的景象却令他瞳孔骤然收缩。秦非子竟仍高踞于那座鎏金蟠龙宝座之上,玄色锦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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