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灰雪落尽 (第3/3页)
嗤笑,喷漆罐在掌心转了个圈,"合着我们天天在鬼的心脏上敲锣打鼓?"
沈默没接话。
他蹲下来,用染血的指尖在地面画出个三角锚记——法医学里专门标记"非自然死亡疑点"的符号。
血迹刚触到水痕,整片水痕突然剧烈震颤,像被泼了滚油的蛇群,发出细碎的"滋滋"声,接着"唰"地退入地板缝隙,连水渍都没留下。
小舟瘫坐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比出手语:"它怕'确认'。"
撤离时,变故来得毫无预兆。
原本通向一楼的楼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面青灰色砖墙,墙上密密麻麻印着无数手掌印,有小孩的,有老人的,方向有正有反,唯独中央留着巴掌大的空白,像刻意挖去的伤口。
苏晚萤下意识上前,指尖离墙面还有半寸时,手腕被沈默攥住。
他的掌心还渗着血,温度却低得惊人:"等等。"
手术刀划开掌心的瞬间,苏晚萤瞳孔微缩——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主动受伤。
血珠顺着指缝滴落,他却将手掌按在她手背上,把血抹匀:"如果它是门,就得用'钥匙'开。"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钢,"而我们,可能都是钥匙,也可能都是锁。"
苏晚萤点头。
她覆上墙面的刹那,掌心跳起熟悉的共振——和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铜扣、和剧院里那道淡青光斑,是同一种震颤。
幽蓝微光从掌心蔓延开,墙体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开涟漪,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最底端,隐约传来孩童哼唱的摇篮曲,调子甜得发腻,尾音却带着锯齿般的断裂。
沈默摸出兜里的手术刀,刀尖在掌心血痕上轻轻一挑,让血珠顺着刀脊滴落。
他望着石阶,声音比晨光更冷:"这次,我们不是来找答案的。"
"我们是来打断它的歌。"
石阶狭窄陡峭,两侧石壁渗出暗红液体,气味似铁锈混合陈年墨汁,在两人脚边蜿蜒成细小的溪流,仿佛正往更深处的黑暗里,输送着某种温热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