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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问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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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海问渠 (第2/3页)

生还。”

    江寒握紧了腰间的铁尺,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沙海里静得可怕,只有骆驼的脚步声和粮车的轱辘声,偶尔有几只沙雀从沙堆里飞起,又很快消失在天际。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赵烈脸色一变:“不好,是吐蕃人!”

    话音刚落,几十匹快马从左侧的沙坡后冲了出来,马上的吐蕃骑士穿着皮甲,手中挥舞着弯刀,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口号,直扑粮队。

    “保护粮车!”赵烈怒吼一声,催马迎了上去。士兵们也纷纷拔刀,围成一个圈,将粮车护在中间。

    江寒催马跟上赵烈,腰间的铁尺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玄色闪电,直取为首的吐蕃骑士。那骑士没想到江寒的兵器如此诡异,躲闪不及,被铁尺击中肩膀,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好功夫!”赵烈大喊一声,弯刀劈向身边的吐蕃骑士,将其斩于马下。

    吐蕃骑士见首领受伤,攻势更猛,十几把弯刀同时劈向江寒和赵烈。江寒收回铁尺,手腕转动,铁尺如长鞭般横扫,将几匹战马的腿打断,马上的骑士摔落在沙地上,被随后赶来的士兵斩杀。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吐蕃骑士虽然勇猛,却架不住归义军士兵的拼死抵抗,加上江寒的铁尺神出鬼没,渐渐落了下风。为首的吐蕃骑士见势不妙,喊了一声,带着剩下的骑士转身就逃,消失在沙坡后。

    “追吗?”一个士兵问道。

    赵烈摇了摇头,勒住马:“别追了,沙海里地形复杂,容易中埋伏。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伤亡。”

    士兵们立刻开始清点人数。有三个士兵战死,五个士兵受伤,粮车倒是完好无损。江寒看着那三个战死的士兵,他们都很年轻,脸上还带着稚气,可双手却紧紧握着刀柄,哪怕死了,也保持着战斗的姿势。

    “把他们埋了吧。”赵烈的声音有些沙哑,“在沙海里,能埋在胡杨树下,就是最好的归宿。”

    士兵们在附近找了一棵枯死的胡杨树,挖了三个坑,将战死的士兵埋了进去,没有墓碑,只在每个坟头插了一根胡杨枝。

    江寒看着那三根胡杨枝,在风沙里微微晃动,忽然想起赵烈说的“归义渠”。他知道,这些战死的士兵,和那具漠北烽燧里的枯骨一样,都是为了守护河西走廊,为了大唐的土地,把命留在了沙海里。

    “走吧。”赵烈拍了拍江寒的肩膀,“路还长,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烽燧。”

    粮队继续向西而行。沙海里的风更大了,卷起的沙粒打在脸上,像针一样疼。江寒望着茫茫沙海,忽然觉得,这沙海里的每一粒沙,都藏着安西军的魂,每一株胡杨,都刻着大唐的名。他知道,玉门关就在前方,归义军就在前方,而他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粮队走了五日,终于走出了茫茫沙海,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洲。

    绿洲里种满了麦子,金黄的麦浪在风里翻滚,远处有几条蜿蜒的水渠,渠水清澈,倒映着蓝天和白云。水渠旁立着几块石碑,上面刻着“归义渠”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带着一股军人的硬朗。

    “到了,这就是归义渠的灌区。”赵烈勒住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过了这片麦田,再走十里,就是玉门关了。”

    江寒望着眼前的景象,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很难想象,在这茫茫沙海之中,竟然有这样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水渠里的水潺潺流淌,像是在诉说着归义军二十年来的艰辛与执着。

    就在这时,远处的麦田里传来一阵欢笑声。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孩童,提着篮子在麦田里拾麦穗,看到粮队,都兴奋地跑了过来,围着粮车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赵将军,这次带了什么好吃的?”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仰着小脸问道。

    赵烈翻身下马,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说:“这次带了不少粮食,还有一些布料,够你们做新衣服了。”

    小女孩开心地跳了起来,转身对着麦田里喊道:“爹娘,赵将军带粮食来了!”

    不一会儿,麦田里的农夫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他们大多穿着旧唐军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很干净。看到江寒,他们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却没有人上前询问,只是对着他友善地笑了笑。

    “这些都是从吐蕃统治区逃出来的唐人,还有一些是我们归义军士兵的家人。”赵烈对着江寒解释道,“老将军说,要让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繁衍生息,这样河西走廊才能真正恢复生机。”

    江寒点了点头,心中对那位从未谋面的王策老将军,又多了几分敬佩。

    粮队穿过麦田,继续向西而行。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道雄伟的关楼。关楼通体由黄土砌成,虽然历经岁月的侵蚀,却依旧坚固挺拔。关楼上插着一面巨大的红旗,红旗上绣着“唐”字,在风里猎猎作响。

    “那就是玉门关!”赵烈指着关楼,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江寒的心脏猛地一跳,催马向前。离关楼越来越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关楼上的士兵,他们穿着整齐的甲胄,手持长枪,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远方。关楼的城门大开着,门口站着两个士兵,看到粮队,立刻挺直了身子。

    “赵将军回来了!”门口的士兵大喊一声。

    粮队走进城门,江寒环顾四周。城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整齐地排列着一队队士兵,他们正在操练,呐喊声震耳欲聋。广场的两侧是营房和粮仓,营房虽然简陋,却排列得整整齐齐,粮仓的屋顶上晒着粮食,散发着淡淡的麦香。

    “江兄,随我去见老将军。”赵烈翻身下马,对着江寒说道。

    江寒点了点头,跟着赵烈穿过广场,来到一座简陋的土坯房前。土坯房的门口没有卫兵,只有一棵老胡杨树,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这些都是二十年来,战死的兄弟。”赵烈指着树干上的名字,声音低沉,“老将军每天都会来这里,抚摸着这些名字,跟他们说说话。”

    江寒的目光落在树干上的名字上,那些名字有的已经模糊不清,有的却还清晰可辨。他仿佛能看到,二十年来,王策老将军每天都站在这棵老胡杨树下,对着树干上的名字,诉说着河西走廊的变化,诉说着归义军的坚守。

    赵烈推开土坯房的门,对着里面喊道:“老将军,赵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从长安来的客人。”

    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随后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江寒跟着赵烈走进屋里。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张床。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地图上画着河西走廊的地形,还有归义渠的走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桌子旁,他穿着一件褪色的红袍,脸上刻满了皱纹,却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军人的威严。

    “老将军,这位就是从长安来的江寒。”赵烈对着老人恭敬地说道。

    老人抬起头,目光落在江寒身上。江寒只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能看透他的内心。他对着老人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长安江寒,见过老将军。”

    老人点了点头,示意江寒坐下。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江寒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长安来的客人,路途辛苦了。我听说,你是为了河西走廊而来?”

    “是的,老将军。”江寒接过茶杯,轻声说道,“三个月前,我在漠北的一座烽燧里,发现了一具枯骨,他手里攥着半块刻着‘安西’二字的青铜令牌,身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河西未失,玉门仍在,安西军魂,不渡玉关’。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的目光变得悠远,他放下手中的茶壶,缓缓说道:“那具枯骨,是我们归义军的斥候,名叫李信。三个月前,我派他去长安报信,想让朝廷知道,河西走廊还在我们手里,归义军还在坚守。可没想到,他却没能走出漠北的风沙。”

    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二十年前,安西四镇陷落,我带着三百多名残兵,从龟兹突围,一路杀到河西。当时河西四郡已经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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