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学生陈望春 (第2/3页)
去这个讨厌的印记,但他们很快失望了,那些广告上吹嘘去污能力超强的洗涤剂,居然没有让它褪一点颜色。
他们能想的办法都试了,一点用也没有。
陈望春提出用浓硫酸,他们吓了一大跳,这是万万不敢尝试的,那是要出人命的。
陈望春说水攻不行,改用火攻,他的意思是用火,将皮肤烧成疤痕,印记自然就看不清了。
室友们咧咧嘴,这是军统特务惯用的酷刑,他们可不能用在自己同学身上。
陈望春有点恼火,他不满地瞪着眼睛,意思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一群高智商,还不如几个臭皮匠。
最后,大家友好协商,分析了利弊得失,在把伤害降到最大限度的条件下,打算用一根绣花针,一针针剜掉这个印记。
这是一项耗费时日的工程,需要多个夜晚才能完成,于是,每天晚上,室友们轮番上阵,对陈望春一个小时的刑罚伺候,一针一滴血珠,开始大家心颤手抖,到后来,就习惯了。
一天下午,陈望春罕见地去逛了一次大街,以往,大家约他一块出去时,他从来都是拒绝的,他似乎觉得,呆在学校的四堵墙里面,才是安全的。
晚饭后,陈望春回来了,他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家杂物店里,买了一把钢刷子,大家不明白他买刷子何用。
直到晚上,他脱去衬衣,把他的背亮出来时,舍友们才明白了,他嫌绣花针太慢,他要用这把钢刷子,刷去他脊背上的印记。
大家面面相觑,钢刷子刷在皮肤上,那是啥滋味?大家不寒而栗。
陈望春却坦然地笑了,说:“拜托了。”
大伙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肯上,最后,采取抓阄的方式,偏偏是最胆小的小朱,这个倒霉鬼,哭丧着脸,哀求大伙,放他一马,他愿意补偿,请全宿舍的吃一次大餐。
大家断然拒绝了他的诱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陈望春鼓励他:“你眼睛闭上,用力刷几刷子,就结束了。”
为以防万一,大伙儿去买了云南白药、碘伏、酒精、药棉、绷带,像要做一个大型手术。
小朱拿起钢刷子,他的手抖抖索索的,陈望春说:“闭上眼睛,用力挠,就像挠痒痒。”
两个舍友,抓住小朱的手,在陈望春背上挠了起来,一共挠了四五刷子,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印记自然看不出了。
陈望春咬牙忍着,舍友用碘伏消了毒,撒上云南白药,用绑带缠了几圈,大功告成,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晚上,陈望春破例买了一扎啤酒一大包零食,感谢舍友,这是他大学四年里,唯一一次与室友同乐。
之后,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每天午夜之后,他的哭泣、惊叫,如期而至,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陈望春不断收到陈背篓的信,每一封信,陈背篓都关注陈望春学习如何、有无获奖,如果获奖了,及时把证书的复印件寄回来,油坊门急用。
陈望春每封信的后面,都是三个大大的惊叹号,类似于过去乡间传递紧急情报的鸡毛信。
然而,收到信的陈望春并不着急,看完后,他就撇在一边,他从不回信,如果他回信了,不但会被陈背篓拿着到处炫耀,还会贴在荣誉墙上示众。
除了信,陈背篓每月寄给他500元生活费,对于社交空白、社会活动等于零的陈望春,500块已经足够生活了,他大概是班上花费最少的学生,因为除了吃饭,他不知道该把钱花到哪里去。
这天下午,陈望春坐在花园边,读陈背篓的最新来信,厚厚的五六页,不厌其烦地叙述了村里的最新情况:谁家买了一台大彩电、谁家买了一辆摩托车、谁盖了五间大瓦房、谁打工赚了多少钱、谁从副科级升到了正科级;这一月,哪个学校来参观了魁星楼、谁留了言等等。
陈望春一扫而过,当他看见刘麦秆和刘爱雨的名字时,他慢了下来,细细品味。
刘爱雨在广州打工,工资很高,给刘麦秆寄了两千块钱,因为这个,刘麦秆和刘爱雨在村里的地位大大提高,很多人将刘麦秆奉为座上客,认为高考状元不如一个打工妹。
陈背篓大声疾呼,儿啊,你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你要争气,快点把获奖证书寄回来,我有急用。
急用两字是红的,是陈背篓咬破手指写的血字,可见他的心情相当地急迫。
陈望春一直坐到黑夜来临,然后去食堂吃饭。
第二天,他找出自己的获奖证书,装入A大学特用的信封,寄回了油坊门。
北京来信了!陈背篓翘首期盼的陈望春的信虽然姗姗来迟,但毕竟是来了。镇邮电所的小王,第一时间把信送到油坊门,并亲手交给了陈背篓。
陈背篓右手高高举着信,像举着一把火炬,穿过油坊门,边走便喊,北京来信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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