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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刘爱雨的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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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刘爱雨的绯闻 (第3/3页)

陈望春说:“你看,咱的好心被人当了驴肝肺,哎,好人难做啊。”

    墙那边,刘麦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刘爱雨说:“丫头啊,给爹争口气吧!”

    陈背篓趴上墙头上说:“麦秆,我要是有这样伤风败俗的丫头,我把她溺死在尿罐里。”

    陈背篓心花怒放地等着刘麦秆接招,突然,一坨牛粪飞过墙头,结结实实地盖在他身上,随即,刘麦秆的谩骂像瓢泼大雨,兜头而下。

    陈望春惦记着刘爱雨,他忧郁的目光,一直追寻着刘爱雨,但看不见她。

    高考结束了,陈望春回家了,他终于从书山题海里脱身而出了,陈背篓也宣布他从此自由了,他头上的紧箍咒也解除了,然而,他没有一丝兴奋感。

    在魁星楼上,陈望春不用再做题了,就像放下了一座背负了多年的大山,无所适从,有种强烈的失重感。

    陈望春看见刘爱雨病怏怏地坐在院子的一棵树下,她脸色蜡黄、头发纷乱,真的像大病未愈。

    陈望春久久地望着刘爱雨,她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陈望春轻轻地吹起了口哨:

    又是一年三月三

    风筝飞满天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

    走回到童年

    记得那年三月三

    一夜难合眼

    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

    不觉亮了天

    叫醒村里的小伙伴

    一同到村边

    ……

    刘爱雨慢慢抬起头来,向这边望过来,陈望春看见她泪流满面,鼻子一酸,也掉下泪来。

    刘爱雨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刘麦秆打听了,县里的纺织厂招工人,每个月给一百五十多块钱。

    刘麦秆计划,刘爱雨在纺织厂干几年,赚点钱,给家里盖几间房,然后给她找个远方的婆家嫁出去,她这一生就这样了。

    从董家班子到“一剪钟情”发廊,刘爱雨磕磕绊绊的,刘麦秆算是看透了,这女子一生注定了就是个穷酸命。

    想起数年前,那个路过的老道,说她将来前程无量,那就是放屁,刘麦秆不相信那套神神叨叨的鬼话,他现在开始脚踏实地、面对现实了。

    但是,刘爱雨却不去纺织厂,她对自己的前程也琢磨了很久,她坚决反对刘麦秆给她规划的人生之路,那不是她要走的。

    这几年的经验教训,使刘爱雨明白了,要想不受人欺辱,就要活出个人样来。

    一个纺织厂女工,仍然是油坊门人饭桌上的一道下酒菜,刘爱雨更不能接受的是,将来某一天,她嫁到某一个山沟里,做一个和她娘一样的受气小媳妇,每天将日头从东背到西,那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刘爱雨说:“我不想做一只母鸡,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吃。”

    刘麦秆气恼地挖苦她:“谁都不想做一只鸡,而想做一只高贵的凤凰,可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姓名、七面相、八敬神、九结交贵人,你说说,你哪一样沾边?还是认命吧。”

    刘爱雨偏偏不认命,她在镇上开杂货店、卖衣服、摆地摊,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累惨了,却没赚着几个钱。

    有段时间,她竟然去干装卸工,背化肥、背水泥,村里人骂刘麦秆心狠,简直是要小丫头的命。

    刘麦秆说有啥办法?猫不上树是有狗在撵,狗就是陈背篓,他气势汹汹,一副赶尽杀绝的架势。

    村里的舆论聚焦在陈背篓身上,说他逼得刘爱雨无路可走。

    陈背篓差点被众人的口水淹死,不得不做出一个高姿态,他很大度地说:“麦秆,咱不赌了。”

    刘麦秆气冲斗牛:“放屁!你把拉下的屎坐回肚子里去。”

    整整一年时间,刘爱雨啥活苦、啥活累就干啥活,她的目的不是为赚钱,她是在打磨自己。

    如果未来的路像唐僧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那么她要锤炼出一个强健的身体来。

    她变黑了,也瘦了,但是长高了,健壮了,手指上磨出了茧子,小腿和小臂上竟然有了一疙瘩一疙瘩肌肉。

    有了这一年汗水的淬炼,刘爱雨信心十足,她觉得有了挑战任何困难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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