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打赌 (第2/3页)
,他跳着双脚大骂陈背篓黑心驴,他这一叫骂,村里人都出来看热闹,六爷和村长牛大舌头也闻讯赶来。
雨渐渐停了,但刘麦秆家一片汪洋,要不是他挡着门口,水都进了他家的屋子,刘麦秆站在没膝深的水里,让六爷和村长牛大舌头评评理。
大伙儿过来看了看,都不啃声,说啥呢?
刘麦秆没有留水道,多年占用陈背篓的水道,现在,人家修了楼,理所当然地改了水道,怎么能怪他呢?
但从情分上说,陈背篓明知改了水道,会给刘麦秆造成水患,但他却这样做了,既没和刘麦秆协商,又没告知,这就有点过了。
六爷背着手,蹙着眉,感觉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不知如何决断;村长牛大舌头谁也不想得罪,借口肚子疼,脚底板抹油,溜了。
刘麦秆咒骂陈背篓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陈背篓反唇相讥:“我不就是修了座楼吗?你眼红妒忌,你有本事修啊。”
刘麦秆红涨着脸说:“我稀罕你那玩意儿?我们家以前要啥没有?银元用缸装、三匹马拉的大车十几挂、良田六千亩、牛羊几百,老子把一根汗毛,都比你腰杆粗;你个穷光蛋,你爹就是我们家一只狗。”
不管刘麦秆如何炫耀刘家往昔的辉煌,但他们家是败了,只留下了那个破旧的阁楼,像一小截狗尾巴,半死不活地。
陈背篓笑嘻嘻地说:“你嫌我的楼高,你修一座压过我啊。”
刘麦秆气得咆哮大叫:“我也要盖楼,要压过你,你一丈高,我两丈。”
陈背篓呵呵地笑,像猫逗老鼠,说:“有能耐你修啊。”
刘麦秆那家底,一个筛子满是窟窿眼,家徒四壁、八面漏风;土里刨点粮食,拿去换几个钱,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逍遥几天,就油干捻尽;没隔夜的粮,无多余的钱,屋顶透着亮,夏天落雨滴,冬天飘雪花,风是常客,窜门一样来来去去。
盖房不是动嘴皮,不是喷唾沫星子,那得硬邦邦的真金实银,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陈背篓这一军将得刘麦秆狼狈万状,一个念念不忘祖上辉煌,穷得却到处赊账的懒皮狗,有啥能耐修一座比魁星楼更高的楼?
陈背篓痛打落水狗:“刘麦秆,你盖楼啊,不盖就不是站着撒尿的汉子。”
当着一村人的面,刘麦秆只能嘴皮硬到底,说:“我要盖楼,盖全村全镇最高的楼。”
在两人的口水战中,臆想中的楼,从三层加到八层九层,从油坊门盖到了镇上县城,最后盖到了北京。
看热闹的人忙着加柴添火,鼓动说谁能住到北京城里,谁才是真的牛皮。
陈背篓说:“我有陈望春。”
刘麦秆说:“我有刘爱雨。”
陈背篓说:“陈望春有金钥匙。”
刘麦秆哽住了,翻箱倒柜、搜肠刮肚,刘爱雨除了能唱两嗓子,还有啥?气势上就输了,但他梗着脖子说:“那不是金钥匙,是枷锁。”
陈背篓说:“不服就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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