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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暮色里的星光与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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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暮色里的星光与心事 (第1/3页)

    暮色像被晚风揉化的墨色绸缎,温柔地裹住渐暗的天幕,将教学楼的影子拉得绵长。夏林果轻蹙着眉,吐出一句“晚风有点凉”,话音未落,马小跳已不由分说脱下校服外套,松松搭在她肩头。自己裸露的胳膊瞬间起了层细密鸡皮疙瘩,他却半分不在意,目光只黏着女孩被深色外套衬得愈发白皙的侧脸,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眼尾都浸着少年人独有的雀跃,像揉进了碎星子。

    两人并肩走在青灰色石板路上,夏林果指尖转动的钢笔,银亮笔身时不时轻蹭马小跳的手背。每碰一次,他的脚步就慢半拍,笑意从眉梢漫进眼底,连藏在额前碎发里的耳尖,都悄悄泛着粉红灯笼似的红。他们压低声音聊下周的数学小测,她眼尾的弧度盛着蜜糖般的光,睫毛上仿佛沾着暮色里揉碎的星光;望向他的目光像浸了蜜的银河,晚风掠过发梢时,连风里都裹着甜津津的絮语。

    可这份棉花糖般蓬松的温柔,却在早读课的喧哗里骤然坍塌。张杰的课本“啪”地砸在课桌上,清脆的声响惊得前排同学猛地转头,眼底瞬间跃起点点看戏的火苗。他胳膊肘撑着桌沿,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兴奋:“都别念了!我表姐昨天瞧见的——马小跳送夏林果回家,校服外套披在她肩头,俩人在路灯底下站了半宿,马小跳那笑,甜得能齁死人!”

    他故意顿了顿,视线扫过两人泛红的耳尖,嗓门愈发响亮:“上周六图书馆我也逮着了!夏林果翻书蹭到他手背,马小跳耳朵红得像蒸熟的虾子,连书都拿反了!这俩啊,早就好上了!”

    教室里瞬间炸开锅。前排女生冲夏林果挤眼笑,后排男生拍着马小跳起哄:“藏得够深啊!”连最寡言的班长都抬眼,眼底浮着层薄薄的祝福。哄笑声、议论声裹着暖意涌动,却像潮水般漫过路曼曼僵直的脊背。

    她手里的钢笔“啪嗒”坠地,深蓝墨水在练习册上洇开一团乌云,像块洗不净的旧疤。弯腰时,桌肚里那颗草莓糖纸闪着光——是昨夜马小跳偷偷塞给她的。可此刻喉间泛着苦,张杰的每句话都像小石子砸在心口,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像吞了团湿冷的棉絮。

    路曼曼攥紧笔杆,指节泛出青白。马小跳正红着脸应付起哄,偶尔回头冲夏林果笑,那笑意软得像暮色里的云絮,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窗外的风卷着草木香扑进来,却吹不散她眼底凝着的霜,连阳光落在课桌上的光斑,都像针尖似的扎眼。

    放学后,她像被无形的线牵着,鬼使神差跟在马小跳和夏林果身后。白色帆布鞋踩在石板路上,只发出几不可闻的“嗒嗒”声,每一步都精准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那影子被暮色拉得细长,马小跳的球鞋边还沾着下午体育课蹭的草屑,夏林果的裙摆角偶尔被晚风掀起,扫过影子边缘时,路曼曼的脚尖便轻轻顿一下,像是怕踩重了,会把这仅存的、带着两人气息的“联结”踩碎。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蓝色封皮的练习册,指腹深深嵌进封面褶皱里,连指甲盖都泛了白。封面上用黑笔写的“马小跳”三个字,被她之前用红笔圈出的错题标记绕了一圈又一圈——那是上周三晚自习,她发现马小跳记错二次函数对称轴公式,气鼓鼓画下的“警告圈”,当时还戳着他的课本说“这道题再错,罚你抄十遍,还要给我带一周草莓味薄荷糖”。可现在,练习册封皮上的红圈被攥得发皱,墨迹都晕开了些,就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缠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线。

    风里飘来夏林果软乎乎的笑声,混着草木清香,路曼曼的脚步下意识慢了半拍。她想起上周四课间,马小跳趁她低头写作业,偷偷拿走抽屉里最后一颗薄荷糖,还故意把糖纸揉得沙沙响,逗得她追着他绕教室跑了两圈;想起上周数学小测,马小跳偷偷传纸条问最后一道选择题答案,被她瞪了一眼后乖乖自己演算,考及格后举着卷子凑到她面前,邀功似的问“路曼曼,你看我这次没让你失望吧”。

    可眼下,那个总爱跟她拌嘴、抢她薄荷糖、拿卷子讨表扬的男孩,正侧着头听夏林果说话,嘴角噙着她从没见过的温柔笑意。连夏林果指尖转笔时不小心蹭到他手背,他都没像以前被她碰到时那样跳开,反而放慢了脚步,眼里只剩身边人的侧脸。路曼曼躲在香樟树浓密的阴影里,树叶缝隙漏下的暮色落在她发梢,她攥着练习册的手又紧了紧,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怕自己的影子不小心落在两人身前,怕那点仅存的、影子里的余温,也会被晚风卷走。

    马小跳把夏林果送到单元楼下,没立刻转身,反而往路灯杆旁挪了挪。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台阶上,和夏林果进门的背影短暂叠了叠。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指尖蹭过被风吹乱的额发,目光黏着楼道口的方向,直到那扇防盗门“咔嗒”合上,暖黄灯光从门缝里彻底消失,才攥紧书包带往公交站跑。帆布书包在他身后一颠一颠晃悠,拉链没拉严实,露出半本书的书脊——那是上周他和夏林果在书店翻了三遍选定的历史书,当时夏林果还笑着说“这本书的封面颜色,和你校服外套挺像”。

    公交站的站牌泛着冷白的光,马小跳刚抬脚踏上公交车台阶,树影里的路曼曼就像被什么拽着,几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她攥着练习册的手紧了紧,投币时硬币从指尖滑出,“叮叮当”磕在投币箱上,声响刚冒头,就被车厢报站器的机械音盖了过去:“下一站,幸福路,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前方的马小跳正踮着脚找靠窗的座位,帆布书包扫过前排座椅靠背,完全没回头,更没察觉身后多了个身影——路曼曼的白色帆布鞋还沾着草屑,指尖因用力攥着练习册,泛出淡淡的青白色,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浅。

    车厢后排的单人座上,蜷着一道沉郁的身影。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外套,领口立着,遮住了小半张脸。夕阳从斜后方的车窗切进来,暖黄光线淌在他鬓角的碎发上,把发丝染成柔软的金棕色,却没驱散他眉宇间的愁绪——两道眉毛拧得紧紧的,连眼角的细纹里都裹着心事。他右手指尖捏着张巴掌大的旧照片,照片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边角卷成浅褐色的弧度,指腹一遍遍顺着照片里模糊的房屋轮廓蹭着,像是想把褪色的线条重新描清晰。他的目光黏在照片上,连夕阳落在手背上的光斑缓缓移动,都没让他眨一下眼,那光斑像是被他眼底的情绪染了色,也裹上了层化不开的悲哀。他的呼吸比旁人慢半拍,吸气时肩膀只轻轻抬一下,呼气时缓缓落下,轻得像怕惊扰了心里的往事,连胸腔的起伏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沉重。

    路曼曼的目光不由自主黏了上去,她往车门边挪了挪,后背贴着冰凉的金属扶手,攥着练习册的指尖悄悄收紧,在封皮上捏出几道浅印。她盯着那人捏着照片的手——指关节有些突出,虎口处有一道浅褐色的旧疤,像极了太爷爷手上那道当年躲在菜窖里被木箱划伤的疤。她忍不住猜,这人的悲哀,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马小跳也注意到了这人,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大叔,您这是盯着什么发呆呀!”

    话音刚落,那人指尖明显一顿,下意识把旧照片往掌心拢了拢,指腹反复蹭过磨得发毛的边角,像是想捋平照片上的褶皱。抬头撞见马小跳满是好奇的眼神,他才慢慢舒展紧绷的眉,扯出个比夕阳余晖还淡的笑,声音轻得像被风裹着:“没盯什么……我是岛国人健太,当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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