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暗流与明枪 (第2/3页)
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足以让黄大卫那样的小角色肝胆俱裂。风暴似乎暂时平息,但我知道,黑暗的种子既已种下,便不会轻易消亡。后来小宇偷偷告诉我,黄大卫被警告后,非但没有悔改,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够狠”,才会被郭楠廷拿捏。他没有供出孙力新,这份“义气”赢得了孙力新的赏识,两人反而结成了更牢固的盟友,在污浊的泥潭里越陷越深。这隐患,像一枚暗钉,埋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何时会突然冒出来,扎得人鲜血淋漓。
表哥这边的风波刚歇,真正的“明枪”便接踵而至。
郭楠廷的妹妹,郭美婷,从洛杉矶来了。她像一阵热带风暴,带着好莱坞的阳光与喧嚣,席卷了南肯辛顿这栋原本还算安静的洋楼。一身晒得恰到好处的蜜色肌肤,穿着大胆热辣的露脐装和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噔噔”作响。她谈论着好莱坞的派对、独立电影的拍摄技巧和社交媒体上的潮流,言语间是美国留学生特有的开放与直接,带着一种对世界漫不经心的掌控感,仿佛一切都该围着她转。
她见到我的第一面,那双与郭楠廷相似、却更显挑剔和锐利的凤眼,便毫不客气地将我从头到脚审视了几个来回,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我的衣服料子,到我手腕上那块并不张扬的手表,再到我梳得整齐的头发。
“So, you are the famous Lin Yinyin?”(哦,你就是那个有名的林茵茵?)她靠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语气慵懒,嘴角却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那声“famous”带着明显的嘲讽,仿佛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笑话。
她不能接受我的存在。我理解。在她那个充斥着私人飞机、海岛度假和名流晚宴的世界里,我这样的女孩,大约只存在于她电影剧本里需要被拯救的、扁平化的“底层角色”中——贫穷、单纯,甚至有些愚蠢,绝无可能与她两位兄长,尤其是她引以为傲的二哥郭楠廷,产生任何实质性的情感联结。当她从郭焰廷口中,以及自己的观察里,察觉到郭楠廷对我那种异乎寻常的“关照”——为我安排学校、给我买衣服、甚至会因为我一句无心的话而改变行程,还有郭焰廷对我毫不掩饰的欣赏时,她眼中那份属于首富千金的、不容侵犯的骄傲,被彻底冒犯了。在她看来,我就是个妄图攀附权贵的“心机女”,想用廉价的温柔和所谓的“才华”,骗取她哥哥的感情和郭家的财富。
更糟糕的是,为了给她那所谓的“反映伦敦华人真实生活”的电影剧本寻找素材,她没事就混迹在唐人街的餐馆和超市,竟机缘巧合地结识了自小在那里长大的黄艾伦,并惊异的发现了我与黄家的关联。两个同样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孩,迅速嗅到了彼此身上同类的气息,像找到了同盟一样,很快热络起来。
黄艾伦在郭美婷面前,极力扮演着一个家境小康、受过良好教育、却因“心机表妹”鸠占鹊巢而备受委屈的善良形象。她添油加醋地描绘我的“忘恩负义”——说我刚到伦敦时吃她家的、住她家的,转头就攀上了郭家,把她家人抛在脑后;她还渲染我的“攀附权贵”——说我故意在郭楠廷面前装可怜、扮柔弱,甚至偷偷模仿郭楠廷喜欢的风格穿衣打扮。她精准地投喂着郭美婷对“底层心机女”的所有想象与鄙夷,将我说成一个靠手段上位的、虚伪又贪婪的女人。
她们很快成了形影不离的“闺蜜”,一起去购物、一起去看展览、一起在背后议论我。于是,我的日子开始变得“丰富多彩”,处处都是看不见的陷阱和明晃晃的嘲讽。
有时是郭美婷“无意”间在我面前,用流利的英语与郭楠廷讨论着纽约某个顶级画廊的拍卖,说她看中了一幅毕加索的素描,想拍下来装饰自己在洛杉矶的公寓,目光却斜睨着我,仿佛在确认我是否听得懂这些“上流社会”的话题,是否会因为听不懂而感到窘迫;有时是她们“好心”邀请我参加一些在私人会所或游艇上的派对,看着我穿着郭楠廷为我准备的礼服,却因不喜欢此类社交而显得格格不入时,便会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怜悯与嘲弄的眼神,然后转身去和其他人谈笑风生,把我晾在一边;黄艾伦则会更“贴心”地在我耳边“提醒”:“茵茵,别忘了你是怎么来的伦敦,郭家这样的门第,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高攀的。郭先生现在对你好,不过是新鲜罢了,别到时候摔得太惨,连回头路都没有。”
这些软刀子,不致命,却刀刀割在自尊上,让我如芒在背,坐立难安。郭楠廷似乎并未留意这些女孩间的小动作,或许他注意到了,却认为是小打小闹,无足轻重——在他的世界里,这些或许真的只是不值一提的琐事。郭焰廷会偶尔替我挡一下,比如在郭美婷嘲讽我时,他会笑着打圆场:“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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