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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幻楼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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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七章 幻楼宴(六) (第2/3页)



    一次扰剑至少赋予一道不同方向的力,能够名以剑招的扰剑,往往会赋予十几道、甚至数十道不同方向的力。

    【春水缨】,有三千三百八十二道。

    一剑入水,如溪飘缨,剑势将一霎散乱,再难整合。正是水无常形,为了模拟溪水飘缨之势,祖师用了六年创出了这一式剑;为了掌控这三千三百八十二道细微劲力,邵修远苦练了九个月。

    紧接着他没有丝毫耽搁,流水下一霎就准备转入夏时之骤雨,再紧接就是狂乱之后的《沉璧想》,这一套剑气息通畅连绵,极陡峭、开阔、静美,足以显露他剑术之超卓造诣。

    但流水没能化为骤雨,它滞住了。

    散入溪中的剑,在三千三百八十二道劲力中只用了一个飘荡就已回正,而溪流渐渐凝滞,邵修远发现自己的剑动不了了。

    安静的剑台上,裴液压着邵修远的剑缓缓向下,直到其剑尖抵地,轻轻“叮”的一声。

    裴液收剑,后退一步执礼:“承让。下一位请吧。”

    宴场安寂,这对比过于强烈的一幕简直造就了一种怪异。

    【破土】一剑有多简单易懂,其压下【春水缨】的一幕就有多令人恍惚。

    人们怀疑自己是漏看了什么,但那剑的轨迹就那样清楚明了,【破土】接剑,然后散乱一霎,接着就将邵修远的剑压在了地上。

    好几道身影都在一霎间猛地站了起来。

    崔照夜也微微怔住,半月不见,少年的剑与她印象中也不相同,那种锋芒好像消融下去了。

    邵修远怔怔回顾着刚刚的感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腕子活动自如,并没如刚刚的错觉一样被冻住。

    只是刚刚那一剑带来的感觉,它将自己的剑缓缓压下,如将一道奔腾春溪压回了冷涩的初春,又压回了冰冻着的冬日。

    他定定立了一会儿,回礼,后退数步,立回了场边。

    其实从他登上剑台,一步也未挪,这时候他明白了少年那句“你不先吗?”的意思。

    裴液立在台上,再下一个登上的是河北剑庄石振轩。

    这是个和裴液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去年才在江湖中声名鹊起,这次石振轩先出剑,裴液接剑任他将几式出完,然后才找个空隙点上了他的咽喉。

    再之后是太行脉主真传丁刀、青梧楼楼主卞裳……刚刚这些人在剑台上各自叱咤风云,极潇洒地将敌手一个个击败,如今在少年剑前依然那些精妙华丽的剑招,但再没有那样的神奇了。

    裴液同每个人你来我往地弈一轮剑,有时五六招,有时八九招。

    如果目光代入到这几位英杰身上那是十分紧张精彩的,高妙之剑层出不穷,局势起伏跌宕;但如果落到少年身上,就显得平坦无聊了。

    无论对方改换人还是剑招,都不会带来什么变化,如果对方先手,他到最后也不会用一式成型剑术,如果他先手,那就永远是一式【破土】。

    他自始至终没用过一式令人惊艳的剑,或者说他就没有用出过第二式剑,但反正对方用什么也都击不穿他的剑势。

    直到越来越往后,那些姓名在江湖上越来越传奇,也都被他这样送出一句客气的“承让”之后,场上开始沉默不语了。

    有时候,一流剑者总与一流剑者弈剑,二流剑者总与二流剑者弈剑,鹿尾并不会来打邵修远。人们知晓颜非卿、群非这样的姓名很厉害,但其实并没真实地认知到那是怎样的一种鸿沟。

    人们只是容易接受。

    因为颜非卿是清微道首闭门弟子,群非是天山高门的七玉【公子】……凫榜前二十的每一个名姓,其后都挂有一个门派的名字。

    人的名字或许是新的,门派的名字一定是常青于榜上的,那与寻常之江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裴液”就不一样了。

    近月来关于这个姓名的争论、质疑,其内因一半是出于此,人们能理解“天山,裴液”,能理解“云琅,裴液”,唯独不知道“奉怀,裴液”是从何而来。

    人们下意识将他归入下面这层更广大的江湖中,因此他不与人交手,就无以证明自己属于最上一层的剑者。

    人们更真实地知晓的,反而正是陆知矩、石振轩、宁树红、高阁这些姓名的强大。

    直到这时候,许多人才明白平日耳熟能详的那几个顶层的姓名,和这些“名震江湖”的天才俊杰之间有着怎样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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