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当敬之,忌之,杀之! (第2/3页)
旌摇曳,不能自持。
“昔齐桓欲成霸业,委政管仲。仲尝三战三走,贪金窃帛,鲍叔独知其才。及登庙堂,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此岂非小人之才足济大事乎?然桓公晚年,竖貂、易牙、开方用事,身死虫出,霸业堕焉。同一桓公,前能识仲于微贱,后乃惑于三佞,盖因利令智昏,失辨器之明也。”
“至若魏文侯之御下,可谓得中。尊卜子夏、段干木、田子方为“三君子”,使文教大兴。同时用吴起、西门豹、乐羊为“三能吏”,使武备修明。起杀妻求将,豹沉巫安邺,羊啜子羹,皆非道德所许,然文侯不以其行瑕而废其功,故魏斯强于战国之初。”
“若夫楚庄王绝缨之会,容唐狡于醉戏,后得死力于疆场。秦穆公赦孟明之败,终雪崤函之耻。此皆明主不以一眚掩大德,能容小过而收大效者。”
三个例子,可以说论证严丝入扣,层层递进,主打一个高屋建瓴,换位思考。
而此刻,不管是长公主还是顾南烛,转眸看向沉浸其中,面颊甚至现出浅浅红晕的天后,芳心都有些好奇。
沈学士究竟在奏疏上写了什么?竟让天后如此心绪激动?
慕容玥和司荻等人,虽有神念可查阅,但人主当面,也不敢胡乱造次。
“故圣王之道,当如匠石运斤。取直木(君子)为梁柱,立朝纲之本。选曲材(才士)作轭辕,应世事之变。弃蠹木(奸佞)入灶爨,防祸乱之萌。昔汉高用陈平之智,知其盗嫂受金而不问。武帝取张汤之苛,亦置汲黯之直以相规。此诚兼用之玄机。使清浊相激而流水不腐,刚柔相济而器物不折。”
沈羡最后一段,收束论证。
清浊相激,刚柔相济,不可偏用偏信,帝王之道,在于制衡。
“嗟乎!治大国若烹小鲜,盐梅相和,方成至味。若徒慕君子虚名而废干济之实,或纵小人贪狡而失社稷之基,皆非中兴之道。”
念到此处,天后面色变幻,只觉一股意气舒畅,酣畅淋漓。
沈慕之,知朕也!
“惟聪明神武之主,能执衡镜于胸,使稷契与皋陶同朝,管仲共隰朋并辔,则垂拱而天下治矣。”
沈羡顿首拜上。
天圣二年·三月·十五己未
——于大理寺狱中
最后几个字,可以说又在提示着天后——我在大理寺狱中忧国忧民。
高延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羡,最后还不忘给周良挖坑。
圣后中的奏疏,只觉沉如千钧,抬眸看向那少年,心头只觉有千言万语想要相询。
但这封奏疏,却不能示于众人观看,可以说乃是君臣之间的——“情书”。
奏疏之上,乃是帝王之术的交流和共鸣。
圣后柳眉之下,那双清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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