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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邪恶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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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邪恶猫奴 (第2/3页)

她生出了些恍如隔世般微妙的感触。

    为什么要帮我?明明我曾经还故意找过你们的麻烦。

    她看着李艺率的侧脸,心里只有疑惑,像我这样的人哪怕是看着我死在路边也无所谓不是吗?

    当一个人长期遭受生活捶打,在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善意时,最先反应过来的往往不是感激和接纳,而是下意识的警惕和怀疑。

    像是终于无法忍受这样长时间僵持的沉默,徐善雅蠕动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很坏的人。”

    她是在说她的那位施暴者男友。

    徐善雅:“之前他,不会这样的……我之前做过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才会那样。”

    李艺率闻言轻轻皱眉:“可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吧。”

    在东亚社会,常常会出现一个逻辑性的谬论——在一段关系发生具体的冲突时,人们常常会把过错归因于其中一方曾经的行为失当。在道德文化的加持下,这种归因方式将暴力偷换了概念,从而忽视了施暴行为本身的不可接受性,也无形中给受害者套上了沉重的枷锁,顺从接受了伤害。

    虽然这种谬论常见于父母和子女之间,但因为本质上是强对弱的压制和控制,所以徐善雅和她的家暴狂男友自然同在此列。

    他人的情感生活李艺率和权至龙两人都无意窥探,也说不出什么假大空的安慰劝解,在沉默的间隙,李艺率倒是回忆起了曾经见到过的一幕:

    “我家里有一位工作的姨母,她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在婚后没多久就遭受过前夫的暴力对待,一直忍耐了将近二十年。那个男人每次都会把一些不痛快归咎在她身上,事后又跪下哭着道歉求她原谅……”

    她慢悠悠说着,见权至龙一副被吸引住脸上写满了‘然后呢快接着说下去’的催促,挑了挑眉。

    “她也逃过好几次,但是每次都会那个男人被抓回来。娘家人也不愿意支持她,完全是被逼到绝路了呢……”想到第一次见白姨母时她如同一件猎物般被男人拖拽着头发,娘家人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详细描述了当时看到的场景,李艺率毫不意外收获了权至龙满脸愤慨的神色。

    权至龙:“这家人也太过分了吧!后来她是怎么脱身的?”

    既然现在在李艺率家里工作,那就证明她已经从曾经黑暗不堪的过往中好好逃离出来了。

    “她的儿子在两年前发生了意外,最后的心愿是母亲能够幸福地活下去。”

    明明是那样一个小混混打扮的坏男孩,死因还是和人打架斗殴有关,可最后的心愿竟然这样朴素。

    她回忆起曾经在医院的走廊和白姨母的儿子面面相觑时,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一对母子。

    小男孩被母亲抱在怀里,手臂被包扎着,依恋地搂着母亲的脖子嘴里嘟囔着永远最爱妈妈。

    而那个小混混模样的少年,也在见到这一幕的瞬间柔软了下来。

    果然,每个孩子对父母的爱都是天生的本能啊,哪怕是外表再冷硬桀骜的小混混少年也不外如是。

    她说的其实并不是一个有圆满结局的好故事,甚至在故事的尽头,也是通过一个不足二十岁生命的重量,才堪堪挽回了一个大半生都在遭受苦痛的女人——

    但也恰恰是这样听上去沉重的故事,却在此刻更具备现实警示意义。

    终于将白姨母来到她家前的经历说完,李艺率拧开塑料瓶喝了一大口红茶,这才冲着徐善雅宽慰道,“所以就算你以后想和那个人结婚也没关系的,毕竟二十年时间一眨眼就会过去了。”

    徐善雅:“…………”

    权至龙:“………………”

    说真的,你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几乎是跟诅咒没什么区别了吧!

    *

    这一天最后的结局是权李二人将徐善雅送上了出租车。

    考虑到韩国的交通费用实在昂贵,出于某种人道主义关怀,李艺率提前向司机支付了车费。

    临分别前,李艺率婉拒了徐善雅要归还外套的举动,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出了难得的安慰:

    “每个人都只能活一次,所以大家都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直到出租车已经驶出去很远,徐善雅才从这句话中品过神。

    眼泪终于失控地砸下来,在手背上烫出细小的涟漪。

    而在目送出租车远去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以后,权李二人转过身准备回家。

    大概是共同经历并完成了一次善举,感知到彼此的连接似乎在无形之中被牵引得更深了一些,此时两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

    夜风拂过,吹起李艺率鬓角的碎发。

    她抬头望了眼被高楼切割成碎片的夜空,在这样平平无奇的夜里品味到了难得的平静和温柔。

    但好时光显然不会长久。

    就在身边炙热的目光要将她的侧脸灼穿的前一刻,李艺率终于忍无可忍的转过头,瞪着全程摆出一副欣慰到堪称恶心的表情注视着她的权至龙:

    “能不能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权至龙仍然是笑嘻嘻的模样,理直气壮回道:“你不看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

    李艺率:“…………”

    这个时候如果轻易陷入自证陷阱反倒如权至龙所愿,于是她干脆叉着腰反击:“因为你的眼神吵到我了!”

    权至龙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哎一古,我还是今天第一次发现,我们艺率其实也是个别扭的孩子啊……”

    权至龙:“不过今天做得很好,刚刚和前辈分别时说的那句话也很帅气呢!”

    明明只是一个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还险些发生过冲突的陌生人,但李艺率还是不带有任何目的性地付诸了善意。

    哎,我们艺率真的很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啊!

    权至龙越想越觉得大家真是对李艺率误解太多,虽然她嘴巴很坏,但她本人明明就很真诚善良嘛!

    够了——!

    李艺率内心发出尖锐爆鸣,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这是什么语气啊?简直跟邪恶猫奴看着自家小猫第一次长嘴大口吃饭时发出的感叹一样,带着令人牙酸的欣慰。

    简直太恶心了吧!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越想越气,忍不住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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