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新后与新贵 (第2/3页)
,每日在此议事的,是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李勣等真正的宰相重臣,以及如今新加入的他。这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议,都可能牵动千里之外的边防、影响万千黎民的生计、决定无数官员的升沉荣辱。
首次踏入政事堂那日,气氛微妙。长孙无忌端坐主位,神色沉静,目光在李瑾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但那份历经数朝沉淀出的威压与距离感,依然清晰可感。褚遂良面色平淡,专注于手中的文书。于志宁对李瑾态度相对温和,点头示意。李勣则依旧是那副万事不萦于心的淡然模样。
最初的几次议事,李瑾大多时候只是静听,极少主动发言。他需要快速熟悉政事堂的议事流程、各位宰相的行事风格,以及当前朝廷真正关注的焦点议题(与他之前专注的“实务”领域或有重叠,但视角和层面完全不同)。他很快发现,这里讨论的不仅仅是具体的“事”,更是“事”背后的“人”、“势”、“利”的复杂平衡。一项关于河东粮赋征收方式调整的提议,可能牵扯到当地豪强的利益、户部与地方官的博弈、乃至与边防驻军粮饷的衔接;一次对岭南某州刺史的考功评议,背后可能是朝中不同派系对南方控制权的角力。
李瑾没有急于求成,也没有因自己“实学”背景而刻意标新立异。当议题涉及农桑、工造、商贸、海防等与“督行实务”相关的领域时,他才谨慎发言,发言必基于详实数据与实地反馈,就事论事,提出具体可行的建议,如“新式农具推广宜分地域、看土质,不可一刀切”,“海船改良需配合港口建设与舵工培训”,“鼓励海贸需与市舶司强化稽查、公平定价并举”。他的建议务实、具体,且有前期试点成效支撑,往往能切中要害,即便长孙无忌等人,在具体技术层面也难以反驳,只能从“靡费”、“扰民”、“需缓行”等更宏观的角度提出质疑。而于志宁、李勣则不时会对他的一些务实提议表示认可或补充。
在涉及人事、科举、礼法、边防战略等传统领域时,李瑾则多以请教、学习的姿态出现,仔细聆听各方观点,不轻易表态。但他偶尔提出的、从“实效”、“成本”、“长远影响”角度出发的思考,也常常能给陷入“义理”或“派系”之争的讨论,带来一丝不同的清风。渐渐地,政事堂的诸位宰辅开始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同三品”,并非只会“奇技淫巧”,其思维之缜密、视野之开阔、处事之沉稳,远超其年龄,更难得的是身上没有一般“幸进”之臣的浮躁与钻营。
李瑾深知,自己在政事堂的立足之本,仍是“督行实务”的成效。他利用参与决策的机会,力促通过了“新式农具”在北方数道的扩大推广计划,争取到了“海船改良”项目更大的资金与资源支持,推动了“百工创新署”筛选出的几项高效纺织、灌溉技术在官营作坊的试行。同时,他开始尝试将“格物所”的一些研究成果与朝廷大政更紧密地结合,比如建议在修订历法、兴修水利、规划漕运时,更多采纳“格物所”及钦天监的实际测算数据;在讨论边备时,引入对“新式弩机”、“改良甲胄”防护效能的评估。
朝堂之上,随着“新后”与“新贵”的崛起,官员队伍也在悄然发生着分化与重组。以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来济为首的“元老派”(或可称“关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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