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她就是那只兔子 (第3/3页)
搭在椅背上,将手中的纸笺放到他面前。
他拿起纸笺对着烛光,眉头越皱越紧,“哪来的?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留着她去解释去补充,今日即是将纸笺呈给他,便是做了和盘托出的打算,他只需听就好了。
“青桔在院内月季花盆下发现的,此前……我与宁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
沈月疏声音轻柔,将她帮宁修年清账的事娓娓道来。
她不曾遮掩,也无须遮掩——越是这般时候,越是粉饰愈浊,倒不如坦荡从容,将前因后果细细铺陈分明。
隆!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如此看来,那榜眼日日光顾绸缎庄要逮的兔子大概就是自己的夫人!
只是,她本是一片赤诚,行事亦始终守着分寸,何错之有?
卓鹤卿眉间那道紧蹙的“川”字纹路,不知不觉间已舒展开来。
他眼底原凝着的一层薄冰,此刻也渐渐消融,化作一泓春水,温缓流动。
细细想来,这纸笺也应并非出自宁修年之手。
他对他,多少是知道几分的。
他是南苏转运使宁叶则的嫡子。
南苏是何等地方?单是下辖的锦州,便握尽了天下的漕运与盐业命脉。
官场里早有私语流传:“宁做南苏转运使,不做乐阳宰相郎”。
那般锦绣堆里长起来的人物,金银见惯了,奇珍看尽了,又有什么是他没经历过、得不到的?
他断没有理由为了见沈月疏一面去冒这般风险。
再说他虽出身富贵,但平时却持重守礼,素来谨言慎行,进退有度,实在不像是干出这种下流之事的人。
这十有八九是个专为沈月疏而设的局。
幕后之人步步为营,引她入彀。
只是,这布下陷阱的,又会是谁?
“所以,你方才在竹园那番言论,算是自证清白?”
卓鹤卿突然想到沈月疏方才那番自以为是的糕点言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啼笑皆非的宠溺。
但他瞬间以极强的定力将这股情绪压下,只化作喉间一抹极轻的颤动,唯有自己能察觉。
“就算宁评事心中真有倾慕之人,也未必是我。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况且,我觉得宁评事为人磊落,这纸笺绝非出自他手。”
沈月疏唇角微勾,溢出一声悠悠轻笑,道:
“还有,我着实心里不痛快。明明你向来对糕点不感兴趣、从不食用,她却偏生要把你划拉到她那一边,单单把我撇在一旁,这司马昭之心,谁看不出来?”
她这是吃醋了吗?
卓鹤卿只觉得心尖上仿佛有一朵花苞,“啪”地一声轻轻绽开,甜意顷刻间流淌四溢,涌起阵阵暖潮。
她方才那番话,带着几分天真稚气,却又说得那般认真恳切,落在他耳中,竟比先前的糕点言论还要惹人怜爱。
他几乎就要藏不住笑意,连忙垂眼,将险些扬起的唇角悄悄压了下去。
“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来处理。初八那天,你只管安心待在府里便是。”
卓鹤卿端起茶盏,借氤氲的热气遮掩瞬息间宠溺柔和的目光。
“嗯。”沈月疏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