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雾锁松岗 (第2/3页)
十步开外,雾气深处,传来了第二声响动。
这一次,不是枯枝断裂。而是……金属轻轻碰撞石头的、极其细微的“叮”的一声。
很轻,很短促,但在寂静的、被雾气柔化了其他声音的山林里,却清晰得刺耳。
沈清辞的心脏骤然缩紧,全身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四肢。她没有回头,没有做出任何可能暴露位置的多余动作,只是以更快的速度,几乎是半拖半背着周骁,冲进了前方的矮松林。
松枝刮过脸颊和手臂,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她不顾一切地往林子深处钻,直到被一块突兀的、半人高的岩石挡住去路。她将周骁轻轻放在岩石背阴处,自己则伏在岩石边缘,手枪指向来路,眼睛死死盯住那片晃动的、灰白色的雾墙。
呼吸在胸腔里呼啸,又被她强行压制下去。耳朵里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等待。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雾气无声地流淌。
没有脚步声,没有人影,没有第二声金属轻响。
仿佛刚才那一声只是她的幻听,是过度紧张下神经的错觉。
但沈清辞知道不是。那声音太具体,太突兀,与环境噪音格格不入。是水壶碰石头?是枪械的部件?还是某种信号?
追兵。而且是非常专业、极其小心的追兵。他们可能同样被雾气所困,难以精确定位,所以用某种方式在试探,或者在彼此联络。
不能待在这里。这里虽然比刚才的凹坑隐蔽,但追兵一旦展开扇形搜索,这片不大的矮松林藏不住两个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无法行动。
她必须继续移动,而且必须改变策略。直线前进目标太大,容易被预判和拦截。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周骁,又看了一眼手中紧握的枪。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在极度的压力和冰冷的情势分析下,迅速成形。
她迅速解下周骁腰间那个空空如也的军用水壶,又从自己怀里掏出那个油布包着的铁盒,将里面的边区纸币取出,塞进自己贴身的衣袋。然后,她将空水壶和那个已经无用的铁盒(地图她已牢记在心),用一块石头压住,放在了岩石下一个相对显眼、但从她来路方向不易直接看到的位置。
接着,她背起周骁,却不再向东北,而是转向东南方向,朝着与松岗大致方位偏离约三十度的方向,快速但尽可能安静地移动。这一次,她不再刻意完全消除痕迹,反而在某些松软的地面,留下了一些相对清晰的、匆忙的脚印,甚至故意让周骁垂下的衣角,在几处带刺的灌木上挂下了细小的布丝。
这是诱饵,也是赌注。
赌追兵会先发现那个“遗落”的水壶和铁盒,从而判断他们仓惶逃窜的方向(东南),并可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明显的人工物品上。赌雾气和她留下的误导痕迹,能为自己向真正目标(东北方的松岗)的迂回前进,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差。
这是一步险棋。如果追兵足够精明,经验足够老道,可能会识破这种简单的误导。但眼下,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重伤员,在浓雾中被经验丰富的追踪者咬上,最终结果只能是耗尽全力后被围捕。
转向东南走了约百米,她再次改变方向,折向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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